还继续和锦秀亲善,他一开始有些窘然,鼓不足勇气来见她,就只是长条儿地站在那道褪了漆的斑驳红门外。从深秋到初冬,好几次。身边蹲着楚邹留下的那条黄毛狗云烟,见云烟与他那般亲密,应该在楚邹离开京城后,楚鄎时常有过去咸安宫里关照。
后来到元旦的那天,楚鄎就给陆梨在门口台阶上搁了一副皮手套。
宫里做奴才的都修炼成了精,看门的太监虽然经年累月守在门前哪都去不得,可什么人情细枝末节都捕得清清楚楚。看这位爷腰带上的五色珠c头上戴的玄青绉纱爪拉帽,也知道这东西该要给谁。等到陆梨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就给扔去了陆梨手上。
后来陆梨就特地做了梅花糕,等透过门缝儿瞧见外头楚鄎又出现,便叫太监给开了锁递出去。
过了年九岁的楚鄎,穿着一袭绾色鎏金底飞鹿长袍,身条儿又比去岁拔高了不少。他终究是生下来就没有了母后的,锦秀于他的感情真心太不一样。楚鄎矛盾地对陆梨说:“我不能不管她,我歪歪站起的第一步就是她牵的,咽下的第一口饭食也是她喂下”
眼中亮濯濯地隐着纠结与痛苦,大概其实也知道锦秀心地里的一些阴深。
接着又道:“冬天我学骑马了,这座宫里人情总是复杂,我的心也总是很疲惫。我学骑马是为了将来某一天,也能像四哥一样纵马离开京城。离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束缚,去瞻仰那外头的风光,瞻仰人与山,与海,或者还能看看大漠与草原。”
说着仰头望向苍茫的天空。九岁了,年一过,那圆俊的小脸蛋也收敛了下去,清秀的五官突显出来,是皇帝与孙皇后的影像镌刻,是他们在这俗世凡尘最后的恩爱弥留。
可惜三丈高宫墙把少小的人生阻隔,他的眼神迷茫,像终其一生也走不出去,永远也看不穿c望不透这座皇城。
中宫的三个皇子总是因重情而被亲情所困,大皇子楚祁掐断了抱负不与四弟争,从十岁起忽然沉默消寂四皇子楚邹,亦是为了亲情,而被这本来不感兴趣的皇权所束缚如今的皇九子楚鄎又是,甩不开挣不脱这矛盾索绕。
但江锦秀是条心思阴险的匍在暗处施毒的蛇,陆梨不能让小九在楚邹离宫期间再被她鼓动。楚邹必须要坐上那个孤寡之巅的位置,到那时才是真正让仇人痛c亲者快的时日。而自己,便真的不能再与他继续相爱,也绝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陆梨便对楚鄎说:“小九爷无须负重如此,只管顺从自己心意就好。喜欢的则从之,不喜的便避之。又考虑这个又考虑那个,那是神仙也做不来的。只是在这个紫禁城里,除却至亲至近的,谁人也难免会有些私心杂念。不管多贵重的话,殿下也只听八分真为好,余下的二分,便待时日长久来考证。这样不管是善是恶,殿下便不易因此而受伤,也不会成为旁人假以厉害之援手。”
那段时间楚鄎和老七走得很近,谦和拘谨但又博雅的楚邯让楚鄎觉得很舒服。楚鄎便问:“和七哥可是也这样?”
陆梨没说话,只对他眨眼儿笑。过年她该十五了,那琉璃瓦红墙下只见她肤若凝脂无瑕,亭亭玉色好如人间尤物,姿色愈发的见出挑了。也不知道四哥看见了她会怎样
楚鄎就抿了抿嘴角,忽然又问:“你可是也这样?”
那眼目澄澄,是想起之前陆梨暗示他锦秀给他喝安胎汤的事儿。
陆梨并无反驳,她既与锦秀有性命之仇,就确实是存了私心要说给他听。
只对楚鄎道:“但四殿下不会,这天下再风云多变,殿下也不会对小九爷存私心恶念。最无声最关切的亲情最是伤人,小九爷要明辨是非,不要因一时偏听偏信,再置殿下于两难之地。总归你们才是中宫最嫡亲的兄弟呢。”
她把言语说得含笑轻松,那纤柔的指头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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