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愿,平生当以无憾,静待佳音。”
那笔体劲秀明晰,亦如他给人的温暖照拂,叫人入目舒适。信上还特意提到一句,可望陆梨携亲眷同去。外人看不懂意思,以为说的是吴爸爸,陆梨却知道他说的还有宝宝。
两三个月加起来也只不过几面的缘分,想不到王世子却能这般大度,陆梨不免讶然感动。
自楚邹回宫后,朝堂与后宫皆大为震荡,戚世忠左右臂膀被削,许多重要差事亦被楚邹换了岗。倘若中间不生波折,相信戚世忠与锦秀的倒台指日可待,她走亦可走得安心。
但若是嫁去做了王后,将来与李仁允生儿育女,小天佑在弟弟妹妹跟前便永远成了外人。最多也只能是认个明面上的义子,连叫一声“娘亲”都是恩赐,陆梨得亏欠这个孩子一世。想起小天佑这条命的得来不易,想想怀胎十月的母子相偎,陆梨便不忍心。
那日跪在养心殿里,求请皇帝另择郡主,自己愿做个陪嫁的女官。楚昂不允,只命陆梨从芜花殿移去萃赏楼后面的公主所,以郡主的身份出嫁,婚期定在三月,大意是要在楚邹成亲前先把她送出去。
三公主楚湄见陆梨搬出来,高兴得不得了,亲自去求请了父皇,让陆梨和自己住一道院子。
她和楚池不同,楚池每次一找皇帝都是要求这要求那,楚湄却显少到跟前,便是在跟前也都是轻柔细语的关心问候。楚昂对这个三女多有宽容,偶有请求都是应允的。
陆梨是在腊八前一天搬出的芜花殿,灵妃在边上涂着她亲自调配的膏药,枯瘦的老脸上别别扭扭,分明颇有些欲言又止。
陆梨与她告别,问要不要一块搬出去养老。
她却又不肯了,说出去活不过一天就得死。在这废宫里看多少年和看一天没区别,老得老得都忘记了死。出去了找不见熟悉的人和事,宫墙依旧,皇帝宫妃却早都更替了几代,她便活着也会以为自己是一道老死的魂。
那精亮的眼睛里颇有些悲凉,都说她是疯子,时不时说出的话倒像个看尽尘埃的正常人。
陆梨便关照大师哥,让每天多送她两份吃的,将来若是去了,也给送一床好席面。
都走到斑驳的红门下了,灵妃这才磨磨唧唧地把陆梨喊回来,对她说了一段藏头诗。信誓旦旦叮咛陆梨,说这可不是传说,宫里头她就只告诉陆梨一个,叫她惦记仔细了,保不准将来江山社稷还得靠她来扭转。
“春望西去,咸阳安在,寿堂宜斋,二十步秋叶徘徊。”——诗词倒是挺美,陆梨猜着她一定在说那个地下金库了,虽不太信,左右不费事,也就记了下来。
搬去公主所的那天,小翠也一块儿过来帮忙收拾。她一来嘴就停不下,问陆梨廿三那天讨梅是不是有去找过她,说太子爷后来隔天便罚讨梅禁了七天足,说是茶水泼湿了他紧要的公文。可谁都知道,楚邹平素几不对下人发脾气,除非是触碰了他的底线。猜着就是因为陆梨了。
还说楚邹没有和她们好,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叫陆梨可别被讨梅蒙了。说楚邹在杭州的时候帮陆梨出了小碧伢的恶气,那小碧伢可真不要脸,还当爷跟从前一样心地纯善,一边妄想再跟进宫做娘娘,一边当爷是二傻子想讹五千两替爹还债。亏得爷当年竟能看上她,比我小翠都不如。
她说得口若悬河,恨不得把这一趟的风光都悉数描绘。陆梨问她怎么知道的当年那些事,蓦地却双颊一赧,红着脸不说话了。不用问都知道是小榛子,也真是奇了怪,小榛子长着一张生人不近的土脸,宫里头奴才们都忌着,偏就只吃小翠这一套,连陈年烂谷子的事都能套得出来。
陆梨也不多问,只一想到楚邹禁讨梅的足,便知他此时虽风口浪尖,明面上不找自己,暗地里实则还是上心的。可他既知道自己要远嫁高丽,却只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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