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抚辰院里也在吃年夜饭李嬷嬷c阿云c吴爸爸和陆梨围了一个圆桌。乐文。平日里看李嬷嬷为人高贵少语奴才们无有不畏敬,其实相处久了并没有架子,阿云坐在座上也显得很是熟络。
年已五十的吴爸爸兜着小天佑忽上忽下,把小家伙逗得笑不停不时舞动胳膊腿子挠他耸瘦的颧骨。
小淘气儿,被宠得一天比一天爱闹。陆梨在对面边舀着蛋羹,边提醒:“才喂了一小碗米汤,可别又尿吴爸爸身上了。”
吴全有可不嫌弃,虽然这孩子是半个主子可兜在怀里头就跟兜着自个闺女生下的外孙没两样。
那年轻时不苟言笑的黑脸,老了却日渐温和应道:“被恪世子嗅出味儿,孩子该藏不住了。趁快嫁走了也好,东宫那小子薄情跟了他十来年除了辛苦没落好处就是最近要谨慎着些。”
他一辈子了无牵挂,对去高丽倒不介怀反正去哪都是活还能在闺女身边看着点。
陆梨这几天也做通了自己的思想。楚邹既答应了娶宋家大小姐为太子妃,那么必是想明白什么该争什么不该要了。她便留下来与他缠,将来后宫几多纷争,他又那般年轻优秀万一哪天变了心,免不了反目成仇,譬如孙皇后c譬如灵妃,谁又是真正快活?倒不如现在走了,虽不爱李仁允,但不爱反而心胸更宽广自如,得着恩宠是福气,就算哪天失了恩宠,手上也把着那至高的权利。
只亏欠的是这个宝宝,还未见着爹爹一面就要永远分开了。
陆梨便把天佑抱过来,抵着他的额头说:“要是没有这小东西倒干脆利落了,小东西,怎就被你悄悄藏下来。”
天佑可听不懂,黑亮的眼睛笑得无忧无虑,含糊不清地咕噜着小嘴巴。
李嬷嬷在旁看着,便叹了口气笑道:“人年岁大了,看着亲手带大的小宝便舍不得。十五一过我便向皇帝请旨,也随着你一道去罢。后宫里是非争斗从来不断,到哪都是一样,有我在,也好在边上照应着你母子。”
李嬷嬷是谁?她是两眼明睿,把宫廷黑白瞅得透透的人,有她在身边辅佐,可抵得上二十个贴身女婢。陆梨听得倍感意外和欣喜,连忙兜着小天佑给阿嬷谢恩。
正说着,外头传来敲门声,守门的小顺子去下门闩一看,却是大师哥刘得禄来了。万岁爷体恤李嬷嬷神倦体衰,特意赏赐了几道菜叫送过来,刘得禄给亲自当的差,为的是进门瞧瞧师妹的小胖崽。
“呜呜”他面生得白俊而圆善,像一尊慈悲佛,小天佑见人不认生,踢腾着脚丫子就往他怀里栽。刘得禄喜欢得不得了,便给塞了一个大红包。大师哥出手一定数额不陆梨连忙叫天佑谢谢大师舅。
刘得禄推说不敢当,算咱家半个主子哩,这声称呼可折煞奴才。
陆梨揶揄他:“几时当奴才的还敢给主子塞红包了?师哥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若没有师哥照应,他这会儿可没力气踢腾,叫声师舅又怎的了。”
“我来了,我也来了。”话音还未落,楚恪也拎着盒子从门缝里挤进来:“我给弟弟带年糕儿了。”
那小盒里几颗脂玉般的软奶糕,入口即化,本是做给七公主和皇十二子舔的,比天佑要大上一个多月。因楚恪还便也赏了一份,做哥哥的自个儿舍不得吃,全给弟弟拿来了。陆梨怜爱地抚抚他小脸蛋,叮嘱他要早点儿回去,免得弟弟被人发现,楚恪乖觉地点点头。
前头的天空忽然响起爆竹声,猜着乾清宫的年夜饭应该结束了,因为答应三公主一起看烟花,陆梨这便先走了。
今岁的烟花姹紫嫣红c品样繁多,有似天女散花c有似彩蝶曼舞,时而含苞欲放,在天空中绮丽坠落。可把一众宫女奴才们新鲜得不行,纷纷仰起脑袋踮脚看,莺莺燕燕把乾清宫外的场院围得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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