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卷帘遮挡住高椅上那人的脸。袁守针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
“李觅古说,那画是你给他的?”那人问。
“是,确实是小人给他的。”
“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袁守针吃不准那人的意图,想看看这位金主的脸色再答话,刚抬头,就被卷帘后的金光刺了眼,脑袋此刻也被屋内的香烟熏得发疼,忙闭眼垂头不敢造次。
“是小人的一个朋友给的。”
“什么朋友?”那人追问。
袁守针眼珠一转,隐约察觉那副画颇不简单,便小心道:“回大人,小人的朋友大都是些一面之缘的游士外客,今日来明日去,所以小人都记不得他们的名字。那副画就是小人一个不知名的朋友给的。”
“他什么长相?”
袁守针瞥了一眼端坐在那人左下方的一名画师。
“长相嘛呵呵,小的也记不得了。”
“名字不知便罢,长相竟也不知。”那人冷笑了一声:“袁守针,我真好奇你这二十几年的窑楼买卖究竟是怎么做得?”
“运气运气,全凭运气。”袁守针干笑道。
“二十九国时期的东西,敢拿到市面上卖就是死罪。回去后嘴巴放紧一点,胆敢透露关于那副画的半点信息”
那人的语气让袁守针心里咯噔一下,等着后话,那人却摆手道:“行了,你走吧。”
话音刚落,几个壮汉从屏后出来,围着袁守针站定。
袁守针被突来的阵仗吓糊涂了,忙朝那人揖了揖:“那小的先告退了。”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待袁守针刚跨出门槛,那人便叫了一声:“多罗。”
一个褐发蓝眸的女子的走了出来。
袁守针从古董盟走出来,艳阳迎面,他感觉像是从地狱爬了回来。然而他还不敢放松,站在古董盟门口后背依然凉风嗖嗖,他快步窜入熙攘人群,脑子飞转:本以为钓了一条大鱼,不想是条利齿霸王鱼!那副画究竟有什么秘密?他得找到那个姑娘问问清楚,依照他几十年的生意经来看,若能让那人开价,他的后半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很快淹没在人群里,浑然不觉身后有个紧步追随的身影。
一波又一波兴奋的喊叫刺得陈燕耳朵疼。她拉低帽檐,微侧身子往路边让开。跟她擦身而过的那些人们飞蛾扑火一般直往前方那些花艳的身影奔过去。
今天是南都城青颜屋的乐师们募捐街演的日子。在往常,青颜屋的乐戏票连达官贵胄都一票难求,平民百姓欲闻天籁更是奢望。好在每年腊月十五青颜屋都会举办一场募捐街演:青颜屋的所有乐师列队行奏,队尾跟着一只棺材大小的募捐箱,每每这个时候,南都城有闲工夫的人们都会在路边恭候,畅闻天籁是其一,跟在乐队后面捡落从募捐箱里溢出来的碎银小钱更是多数人的私心。
乐队在一个名为“水金烧鹅”的店前停下来了。继续演奏了一小会儿,乐声戛然而止,吵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那个褐色的身影在人群的最外围,陈燕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慢慢走过去。
“各位乡亲,现在到了我们乐师的餐休时间,听闻本城新开的这家烧鹅店不错,今年青颜屋街演的餐休场所就定在这里了。劳烦今日馋鹅的乡亲忍一忍,待我们餐休之后,会继续以佳曲报答,以谢各位的理解与支持!好的,那就先到这里!谢谢,谢谢”
青颜屋的管家说完话,乐师们队列整齐地走进店里,围观的人群也陆续散开。
陈燕见那人还站在原地不动,便在离他二十米远时止步。
“哎哟!没长眼睛啊!想碰瓷是不是?我告诉你——”
陈燕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咋,她偏头看向旁边浓眉粉面的女人,当即从怀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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