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从始至终,都没有。”
什么是撕心裂肺?什么是如坠深渊?
大概不过如此
赵晓棠点点头,笑着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看着门内人影,退后两步,把手中酒坛狠狠摔在地上。
“季朝已,再见。”
砰砰砰的下楼声渐去渐远,门外重新安静下来。
屋内烛火昏暗,靠坐在床上的季朝已虚弱地闭上眼睛:“四惠兄请你跟着去瞧瞧”说着,他微微偏头,两滴清泪从他眼角缓缓滑落。
关四惠看着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阿弥陀佛,季兄又是何苦”
一股腥咸涌上来,季朝已眉头紧蹙,忍不住剧烈咳嗽。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潮红,泛白的嘴唇也慢慢渗出一缕鲜血。
关四惠赶紧把桌上的药端过来,扶着他的背,慢慢把药喂给他。
“季兄再坚持几日,待魏老爷前来领我们回南药谷,这疫病一定会痊愈。”
季朝已艰难地抬起手臂,擦掉嘴角的血迹,苦笑:“油尽灯枯,何必兴师动众。”
关四惠不忍见他这种自暴自弃的模样,不禁语带责备:“季兄,南药谷是师父与魏伯江前辈一辈子的心血,里面珍稀草药的种类多如微尘。曾听师父说,世间所有疑难杂症,都可在此找到解药。这次的疫病也不例外,请你一定要有信心。不要再有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季朝已苦涩一笑。
“阿弥陀佛,”关四惠犹豫半晌,迟缓道,“季兄,你今日这样对赵姑娘,若日后病好”
季朝已垂眸,黯然道:“纵使病愈,我与她也不甚配。”
关四惠愕然:“既如此,季兄又为何为她千里奔波,几次三番费心营救?”
季朝已静默不语,忽而眉头一皱,又开始咳起来。他这次更加厉害,仿佛承受的巨大痛苦,已经撑到了极限,终于在最后的挣扎中吐出一口鲜血,彻底昏了过去。
赵晓棠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耳边不停响起刚才季朝已所说的话。
对她无意
她只是借口
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这种似曾相识又陌生新锐的痛苦,让她痛得不能呼吸。
她停在一间酒馆门前,捂住胸口,慢慢蹲下来。
“来来客官,本店新制的烧酒,进来尝两口?”招客的店小二殷勤地跑到她面前。
赵晓棠皱着眉头摆摆手,却依然不敌小二的热情:“客官,不好喝不要钱,先进来尝尝再说嘛!”小二扯着她的衣袖,就要把她拽进去。
赵晓棠本就半醉,加上情伤折磨,糊里糊涂就要跟着小二进去。
忽然,一个黑色僧袍的和尚拦在他们面前。
“她不去。”九赞冷道。
小二看一眼迷迷糊糊的赵晓棠,不耐烦道:“你一个和尚,管她什么事?”
九赞见小二不愿放手,眼眸一沉:“再不松手,莫怪贫僧不客气。”
“哼,你一个和尚能有什么本事!今天我就———”小二的话未说完,有什么东西飞进他嘴里。他只觉一口腥咸,慌忙朝地下啐一口,一颗佛珠并几颗牙齿和着血滚出来。
“啊呀——!”小二吓得大叫,忙捂着嘴,恶狠狠地指着九赞,又惧又怕地跑回客栈。
赵晓棠此刻晕晕乎乎,失去了小二的搀扶,她重心不稳,摇晃着就要栽倒。九赞一把搂住她,不顾来往路人异样的眼光,把她抱了起来。
躺在他怀里的赵晓棠突然在他胸口嗅一嗅,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认得你”
路边的街灯照在她脸上,映得她脸若晚霞飞花,眼如远山含水。迷离醉态,笼上一层哀怨薄愁,似山雨欲来,似落叶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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