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了?那些脏的臭的要是到我们离恨天上来,我非打得他爹娘老子都不认得!若不是他祖上积德,还有姐姐为他说情,我一个法术就让他神魂归位了去!”鸢尾仙子狠狠扔出一张牌道,“原本想着成就一段木石前盟,谁料到出了这等变数,这小子又软弱无能,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咽不下这口气做什么?是我管又不是你管。”警幻看鸢尾仙子和芙蓉仙子吵嘴觉得颇为有趣,“既然出了变数,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我们也不过是居住在这一天上的仙子仙姑,所不同的是有些权柄罢了,多一事不若少一事,你看,要不是有这桩变数,我等能聚在这里打麻将?”
“这话可说得是。”可卿仙子捂嘴笑道,“说起来,这位小兄弟与我还有桩露水姻缘呢。”她这一调侃,不光是她乐了,其余三位仙姑也都乐了,只余贾宝玉一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可惜这周围烟雾寥寥,花香阵阵,连块砖头也找不到。
“好了好了,我看你很没精神,干脆今日一并点醒了你罢!”警幻仙姑收起了刚才慈善的模样,离恨天仙娥的冷淡高傲自骨子里透了出来,她手指一划便凭空出了一方水镜,里面颗颗水珠蒸腾旋转,过了好半晌有几个人影自水镜中投射出,警幻仙子笑道,“且看好了!”
那水镜里的画面越来越详实,最后整张水镜“嗡”了一声,不再变化,又有声音从水镜中传出,贾宝玉被这一法术惊呆了,刚想说什么,却又被水镜中的人物吸引了全部心神。
水镜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如海和贾母。
贾母一夕之间看上去老了不少,满头银丝透着隐隐的灰败之色,但她的双目却炯炯有神,看着自己这个姑爷子的眼神复杂又暗含憎恶,“玉儿的婚事想来你已经有打算了,那老身也不好置喙,毕竟我只是她外祖母,又不好说什么,只可怜我那苦命的敏儿,才去了几年”贾母说得老泪纵横,林如海不尴尬难堪是不可能的,在座的可不光只有贾母,贾政等人都在,但是再尴尬这话茬也得接,“正因为敏儿去了,所以我才更加看重玉儿的婚事,指着她嫁个好人家,夫婿疼爱又无其他困扰,一生平安喜乐,您应是和小婿我想一处了,这才为玉儿的婚事烦忧,小婿在这里多谢了。”
林如海打太极的本事可比这个深闺妇人要强得多,两三句话就把贾母怼了回去,贾母无论怎么说,也就是占着她是贾敏的母亲——黛玉的外祖母c黛玉的长辈这个理儿,其他的事情她真管不了太多,毕竟现在黛玉住在林府,是林府的姑娘又和他们荣国府来往的少了许多,贾母不过是心中不甘罢了,为着脸面,也为着她那个宝贝孙子。况且,林如海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过世的妻子说事,他和妻子伉俪情深,二人的情感被老太太三言两语说得这般不堪,他心里是很计较的,只是明面上没表现出而已。
贾母一看林如海这般口吻,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不妙,又不想说软和话,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又不好发作,只是继续哀叹:“我一个老婆子也就能为玉儿操这么点闲心了,本来我打算着等宝玉成人后,把两个玉儿定下来的,现在看来倒是我老婆子多心了,既然你已经为玉儿定下婚事,也就是了,只是改日把他带过来让我瞧瞧,到底是怎样的好儿郎。”
“那位公子现今住在北静王府,小婿改日便带他来见您。”林如海道。
“北静王府?”贾母心里无比震惊,她怎么不知道像黛玉提亲的是北静王府上的人?明明只说是个普通的公子哥儿,这下麻烦了。贾母只觉得头疼欲裂,还得强撑着说:“过两日便请来见见吧。”必不能是北静王的,想来是异姓王的亲戚,但就是这样他们也完全争不过了。贾母隐隐觉得,这件事有阴谋,但是看林如海那副读书人老实巴交的样子,又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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