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纷纷下跪,感激涕零,群呼:“草民叩谢太子救命之恩”
裴凤祈知道此举必然会让父皇动雷霆之怒,可相比于几百条人命,父皇的雷霆之怒并不算什么,因为细作混杂在流民之中并看不出来,为防出事,他命人将流民带入帝都西北角的一处破庙安顿。
破庙太小,容纳不下,又在破庙周围搭起了草棚,命亲信带百余兵把守,以查探出真正的细作。
当他处理完流民之事,赶到康王府时宴席已散,其实他也只是想见见叶画,待送叶画回府之后,他心事重重回到皇宫向皇上请罪。
当他走进御书房时,殿内异乎寻常的安静,皇帝像往常一样坐在御案前批阅折奏,见吴长通报太子来见,他握住笔的手微微一抖,却是连头也没有抬。
“儿臣拜见父皇。”裴凤祈静静的跪在那里,皇帝只是继续批阅折奏,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不说话,裴凤祈不敢起身。
殿内气氛如凝胶一般静滞,气压低的可怕,连立在一旁值守的吴长都不由的恭低了腰身,垂着头心惊胆战,越是平静,说明皇帝越是生气。
这一次,太子真的玩大了,根本就挑战了皇帝的底限,若换作是旁人肯定会被废,可换作裴凤祈就不一定。
旁人看不清皇帝对太子不阴不阳,时宠时厌的态度,可他贴身侍侯皇帝这么多年,自然看得比谁都明白,皇帝打心眼里最疼爱太子,为了湘妃他或许还是会容忍太子。
但即使再能容忍,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太子,做为帝王,最忌恨有人觊觎皇权,更何况皇帝多疑多思,这一次太子私放流民,在百姓中声威大振,皇帝岂能不忌惮,太子此举无疑是在拔老虎的胡须。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方才抬起眼皮,冷冷道:“祈儿,你是不是嫌弃自己的太子之位做的太长久了?”
此话一语双关,裴凤祈心中一怔,缓缓抬起头来,正好撞到皇帝的眼睛,四眸相对,皇帝的目光特别冷,比这屋顶瓦上积的冰雪还要冷,他从他父皇的眼眸里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掺杂着深深怀疑和沉痛的东西。
从前父皇也有厌弃他的时侯,也会冷冰冰的看着他,可那时父皇的眼神里只有单纯的恨,而没有怀疑这种东西。
他承认,他的确挑战挑了父皇的权威,而且还是公然挑战。
他赶紧俯首跪拜道:“父皇,儿臣不敢。”
“哼哼,你不敢,可你做出来的事明明就是告诉朕,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你不敢做的!今日你敢公然违抗朕的命令,明日,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做出谋反之事来!”
说话间,皇帝脸上随即腾起震怒之意,重重的往御案上一击,案上砚台被击的跳起,打翻在地,朱砂瞬间染红地面,他伸手指着裴凤祈,沉痛之极。
“怎么,难道你还要朕昭告天下,这天下做主的不是朕,而是太子裴凤祈你!”
皇帝此话,已说的严重之极,震的吴长浑身一抖,将头埋的更低。
裴凤祈深深磕了一个头,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因为他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他分辨道:“儿臣绝无此意,今日之事实在是情急之下的应变之道,儿臣想,父皇素来以百姓为重,怎可能真的不在乎百姓性命,父皇下令不准流民进入帝都,就是怕他们不是真正的流民,而是细作暴徒,儿臣当然也不敢否认这当中确有细作暴徒,可这毕竟是极少部份,他们大多数的确都是真真正正受了雪灾的百姓。”
皇帝气咻咻道:“你当朕是个瞎子,凡事都看得不及你明白?”
“不,若非身临其境,谁也不能看得明白,儿臣自知有罪,但罪不在放了百姓进城,儿臣想依父皇对百姓的爱惜,如果是您亲自到场,也会改变圣意,和儿臣做出同样的选择,儿臣之罪在于事先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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