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习习,月明如水,本是极佳的月色,朝芫却提不起兴致。
最近总是想起那晚李末的死,想起刚回阁楼,便滂沱而至的大雨,想起了曾经的誓言。萧寒把她看得很严,阿雪,洛云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几乎做不成什么事情,她万分急躁。
已经许久没见伶越了,不知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还有关于萧府内奸之事,还需早日查清。
人间四月芳菲落尽,春意暖融,朝芫的身子在和煦春风的滋养下却没有转好的趋势。朝芫无法,只得软磨硬泡了许久,萧寒委实看得心疼,终于同意她外出一次。
朝芫做好精密的打算,前几天通过月棋将消息传了出去,与伶越约定正午在医馆会和,以便商议下一步行动。心中想着事儿,四更天方才模糊睡去,不多时,天蒙蒙亮,便匆匆起身,精神倒是难得的好。
她们主仆三人出门时未及辰时,更深露重,朝芫也顾不上湿寒侵身。
今日事情颇多,她要去明镜庵拜一拜观音大士,明镜庵的妙真师太与朝芫仙逝的师父是至交,尤其喜欢那个候府的小丫头,在朝芫举目无亲时,她在明里暗里温暖了那颗孤独的心;
还要赶在午时前去医馆看大夫,碍于她身份,哪怕病的再严重,她也会强撑着不能让萧寒去请御医,城内的大夫有些也同她打过照面,更是请不得。她只愿去一处,便是那满载着她幸福与悲伤的文氏医馆,尽管变了许多,她仍只认那一处;再晚些,她还想去一去杏花雪原,早先还曾约好拜访雪原的新主人,去赏一场杏花微雨,怎奈萧寒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或许今日,人家更不会欢迎自己这位曾爽约于他的不速之客吧!
坐落在栖霞山顶之上的明镜庵内,妙真师太同朝芫临窗而座,沏上一壶香茶,任云海漂浮,看海阔天高,周围则是崇山峻岭,树木葱茏,好一个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修身之所。二人吟诗颂词,谈经讲道,真真是神仙般的生活。阿雪,洛云侍立窗外,远远看着屋内二人悠闲如斯,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扬手落子,亦或是细品香茗,只着急的不行,时不时看向朝芫,催促着她快些回去,朝芫都只得摇头苦笑。
舒适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的快,让人好想狠狠扯住它的小尾巴,好让它走得慢一些。朝芫不得不离开,坐在马车上,细细回想着妙真师太刚刚同她讲过的种种消息,这些都是能为她的翻案之路再添把握的重要线索。
即使如洛云这般精明的人物,怕是也不晓得她们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在她眼皮底下传送的。确实,洛云的确没料到,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更为迫切的事情引去了。她习武多年,此刻敏锐的观察力告诉她,她们被人跟踪了,悄无声息地跟了一路,差点连自己都是骗过了,看来真是碰上高手了。当然,这些,朝芫无论如何也是察觉不出的。不知对方是何用意,只得加倍小心。
伶越化作药铺伙计终于同朝芫搭了上线,这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朝芫简要做了解释,并告知她刚刚得知的消息,岳麟之拥兵自重,已生反心。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是时候让这位卑鄙小人见见血了。
关于岳麟之这位一等一的名不符实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自从风沙渡事件后,便愈发狂傲自大,皇帝急于求成,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谁料他还嫌作的孽不够,肆无忌惮地克扣军饷,先是巴结萧家,后来见项府势力更庞大,便在后来萧府同项府的争斗中果断地倒向项府,与项忠狼狈为奸。对外的策略,更是没骨气,使了大笔银子贿赂小秦国将军,在大周因自己无能的指挥而战败之时,首先做的不是反省自己,安抚将士,反而贿赂敌国,对外仍称自己战无不胜。这可真是打碎了牙还要连带血水一同咽下,虚荣而无耻。
朝芫对了这些早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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