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底舱上面那一层甲板。
俘虏们居住的舱室,平时是货舱。这艘大船去了崖州码头,在那边把补给的粮食c火药等物品卸了下来,就开往陵水装载俘虏。现在货舱里面的货物早就被搬空了,但是地上还有残余的一点米粒c麦麸之类的谷物残渣。
王五生和一群俘虏进了货舱之后,舱盖口就被人盖上了。
所有的俘虏们就地而卧,就躺在地上睡觉。船还没开,舱内十分闷热,空气中混合着汗臭味,脚臭味和各种人身上的异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开动之后,空气流动起来,船舱内的空气才新鲜了许多。
王五生明显感觉船从微微的摇晃变成剧烈的摇晃,外面的风浪不小,船摇晃越来越厉害,船舱内的俘虏们都躺在地上不敢乱动,有很多人都吐了。
冬季的大海,虽然没有台风,但本身风浪就比较大,这些不习惯坐船的人们一时无法适应风浪,大部分人都晕船。
到了用餐的时间,舱盖口被人打开,有人送来了用少许大米混合了番薯熬成的粥,还有黑面混合了玉米粉做的馍馍,饼子。这样的食物,在海南岛上的时候是俘虏们竞相争夺的美味,凭良心说,俘虏营的伙食并不比绿营兵平时吃的差,普通的绿营兵,平时只能吃高粱等杂粮做的饼,喝的是麦麸c米糠做成的粥。
可是现在,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晕船,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身边,也没几个人吃得下去。
王五生忍住恶心的感觉,打了一碗粥,拿起一个馍馍,强迫自己吃下去。
“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浪费了?吃饱了,睡着了就好了。”王五生对边上一名脸色苍白,头上冒出豆大汗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绿营清兵俘虏说道。
那名俘虏,已经吐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食物放在他面前,也不肯动手,只是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大帆船在海面上航行了五天五夜,船上的俘虏们终于感觉风浪小了。这时候,似乎船航行在一处风平浪静的海湾里面,几乎就没有摇晃,平稳得就像是在陆地上一样。
“我们应该是快到了。”王五生对那名五天五夜来只喝了一碗粥的清兵俘虏说道。
那名俘虏名叫刘江,也是江西人,是高进库从赣州带出来的兵。
船又航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在码头上停靠下来。
“咣当”舱盖口被人打开,外面出现了一批手持刀枪,但是身上没有盔甲的人们。
王五生和刘江被安排在同一组,带着他们去农庄的是一名壮实的汉子。
“我叫林福荣,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头了!你们几个很幸运,碰到的是我!不过也因为你们的罪行较小,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垦荒种地。军屯种植出来的东西,有你们自己的一份!只要你们表现好,干满三年,你们就获得自由了,到时候你们能离开军屯田,以后自己去婆罗洲开发荒地,还是去参军拿起老本行,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那名壮士的汉子向王五生他们介绍了这里的情况。
后来王五生才知道,林福荣原来也是一名俘虏,是在福建被俘的民壮。不过现在林福荣已经是军屯田的一名村长了。
通过询问,王五生又知道了,原来这里都是南洋公司的属地,农田分为两种,一种是军屯田,是俘虏耕种的,种出来的农产品要上缴公司;另外一种是自耕农田,不仅没有地主向农民收租子,而且连税收都不用交!种出来的东西,完全是自己的!
“有那么好的事情,等我重获自由之后,一定把家里人接过来,让弟弟在这里种田!我还是重操老本行,去当兵好了。”王五生对林福荣说出自己的心声。
比起那些被送去修筑码头,修建城堡,开发森林的苦力来说,王五生已经非常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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