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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北山县城关镇北关村,本也是相对贫瘠的村子,人均耕地面积少,地处平川,靠天吃饭,民国年间闹年馑,常有人拖拖家带口去一百多里外的大山深处躲饥荒,待年馑过去之后才回来。年馑,年馑,好像专门是给北关人量身定制的。三四月的天气,黄灿灿的太阳从早晒到黑,天瓦蓝瓦蓝,一朵云也看不见,一丝风更没有,这样的天气一晒就晒到了五六月,麦子成熟的季节,可这时的麦田早晒脱了皮,裂成了纵横交错的大口子,麦秆c麦穗全枯黄一片,更别提什么麦粒了——绝收;或者,这年雨水充足,麦子涨势也好,可快到搭镰收割之时,西南风猛起,乌云密布,一连十多天的连阴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麦田里更是水汪汪一片,麦秆黒褐,麦穗油绿长毛,变成了一地的草绿色狼牙棒;或者临近收麦之季,猛下一场冰雹,豆粒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直往下灌,最后再来上一场龙卷风,再去趟田里看,好家伙,一片金黄,丰收在望的麦子齐刷刷被冰雹打了个精光,连麦秆也被打倒在地,黄澄澄的麦粒全被钉在了地缝。

    一遇上年馑,北关村人就往山里跑,有奔亲戚的,有寻个塌窑烂舍自谋出路的,也有带着儿女乞讨要饭的,俗称躲年馑。山里人穷c日子过得清苦,可山里地广人稀,遇上啥灾啥难好像都能过得去。山里人也像北关村人一样种麦种玉米,可收成却远不如北关村。山里地多,只要人勤快,好像总有种不完的地。躲过秋播夏收农忙两季,山里人便把那些空闲地c下等地,耙匀整平,点瓜种豆,种荞麦c种谷子,种土豆c地瓜,红c白萝卜,等等。这些干菜杂粮,在丰收之年上不了席面的食材,遇到年馑,却被制成了各色各样,令人羡慕c眼馋的美味佳肴。 山里人大多都住窑洞,窑洞之内又有拐窑。拐窑里往往还设有地窖,可以储藏食物,也可以躲避匪患。窑洞冬暖夏凉,拐窑里下面的储藏室更是物华天宝的福地,食物储藏在里面,根本不怕霉变,更不怕冻坏。当饿得浮肿,面色蜡黄的北关村人,一脸囧相可怜兮兮地站在窑洞外,从山里人手里接过豆饼c荞面锅盔c地瓜c萝卜干时,总会情不自禁伸长脖子瞥一眼那神秘的拐窑,因为他们明白,自己手中的这些食物都是从那神秘莫测的拐窑里面拿出来的,那里确实充满着太多的诱惑和魅力。

    解放后,社会相对稳定,已鲜有人再去山里躲年馑了。北关村反而一反常态成了北山县数一数二的富裕村。特别是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逐步深入,大批不满现状的山里人拖家带口到北山县城务工c做小生意,都来北关村租房子住,再加之随着北山县城市建设的扩张和城区骨架的拉大,北关村的耕地又逐渐被政府征用,各户所分的失地补偿款又成了一项不菲的收入。

    北关村原先的支书叫罗大海,是当年办初级社c高级社时,工作组进驻北关村后选拔的积极分子,他在北关村党支部书记这个职位上一干就是三十年,一直到土地承包责任制实施后的第二年。三十年来,他得到了一部分村民的爱戴和褒奖,也被一部分村民责难和辱骂过,褒贬不一,有风光亦有苦恼。风风风雨雨三十载,官场平安度生涯。承包制后,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大家都卯足干劲谋划着自己的小日子了,各种会议相对减少,村民对村支书这个官衔也看得淡了。罗大海想到了一个问题:退休。退休,退休之后他还不想大权旁落,更不想村支书这个位置被旁姓人占据。一天,他把自己的苦恼讲给了自己的老上司也是自认最为亲密的朋友梁有明。

    “梁书记,你说我这年近花甲之人,是不是将这村支书的位子挪一挪,给别人腾个窝?”

    “是啊,自古以来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党政机关的正式在职干部都是六十岁退休一刀切,前几日在镇党委会上,有几个委员都以你年龄偏大为由,认为你不再适合担任北关村党支部书记一职,要求改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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