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又占领了人间。
便利店的暖光灯像是一座温暖的城市岛屿,店外却是黑暗丛生。听到命令我“往左走”的低沉的男音,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太多意外和惊恐。我在此刻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蓝山那里,是不是出了变故。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不应该是蓝山派给我的保镖吗?如果是蓝山的保镖这样威胁我,那蓝山那里的情况想必也不容乐观。如果不是,那蓝山的保镖现在又在哪?
“把手背在身后,向左走。敢耍花招我就开枪。”对方的声音低沉。
我心里的疑惑和对蓝山的担心远远大过了恐惧。因为我现在面临的,毕竟只是一句威胁,如果这个人要我死,那么我大概不会听到这样的话,我早就被一枪毙命趴在便利店前面的台阶上流血了。
我向左缓慢地迈着步子,迅速扫视着周围能让我脱身的机会。但山南的卫生条件实在不能再好,街上除了花草树木,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变身超级赛亚人,拔起一棵树作为武器吧。。。
我想起小时候爸爸曾经教过我的擒拿术,但我许久不用已经手生。但我还是打算找机会试试,毕竟殴打成年人又不犯法。我也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的凶徒因为被看到了脸而决定要杀人灭口。所以我认定此刻能活命的先决条件是:我不因为各种原因去看这个威胁我的人的脸。
“向右。”我后面的人又发话了。向右?右面是一条小巷子啊。。。我日。。。又要在巷子里翻船了吗?
“诶,兄弟,你要劫色,我也没有啊对不对。你想要钱,我兜里倒是有一打现金。”我说着,尽量转移他的注意力。
“闭嘴。”他说。
我拐进了巷子里,往前走着,巷子口的灯照在我们俩身后,他的影子从背后到了我的眼前。“前面有人啊,要继续往前走吗?”我问。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他果不其然向右偏过头看向了巷子的深处。我背在身后的左手一把握住那个一直顶在我背后的黑洞洞的枪,迅速向前拉他的手臂,对方被我拉得有些向前趔趄。我顺着力气转过身站在他的左侧,把他的手拉直,用右胳膊肘从下向上狠狠地磕向他的肘关节。或许是这一次打对了位置,对方一吃痛,握在手里的枪被我打掉了。
这是我爸教我的擒拿术里最基础的招式,或许是因为情况危急,使出了比平日里大了很多倍的力气。
到这里,我想我已经可以成功放出绝杀了。我一抬脚,狠狠地踢在他的两腿之间,我穿着很厚很硬的当年被用作军靴的dr arts的马丁靴。再加上天气寒冷,鞋面和鞋底都变得更硬了,想必这一下,不断子绝孙也走不了路了。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枪,转身撒丫子就跑。如果遇上比自己强大很多的人,有逃跑的空隙就不要强行gank。
我跑到巷子口,穿过空无一人的马路,跑进了医院里。那把黑洞洞的枪被我揣进了大衣的内兜里,那个被我打伤的人穿着的也是六合会的制服,但因为我本来也没记住蓝山派给我的保镖长什么样,所以也就谈不上辨认两者是否是一个人了。我进了大厅,从扶梯跑上了楼,我很担心蓝山那里是否生变。我跑到蓝山在的楼层,小心地靠近手术室。一切似乎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两个保镖守在拐角,一个人站在蓝山附近的窗边。
我缓步走向拐角,警觉地看着这三个保镖,其中一个守在窗边的保镖看到我过来,眼神里略过一丝慌乱,想必这个人就是他的同伙,但我现在无法断言其他两个人也背叛了蓝山。
我坐回到蓝山的身边,看着她,我总是嘲笑那些期待“岁月静好”的人,我总觉得他们是非主流杀马特的传人,现在我看到蓝山安然无恙的样子,内心为“岁月静好”四个字烧了三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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