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土狗有气没力的呜呜叫了两声,杠子村徐家小院的门被敲开了
一刻钟后,睡梦中的徐音被滴到脸上的灯油烫醒,迷糊间挠了几下。
“睁眼嘿”
一只手拍她的脸,一睁眼就被明晃晃的灯光和原主亲妈那大饼脸彻底吓醒了
徐音被拖起来,胡乱罩上件勉强算作柿饼红的肥褂子,下身套了条鸡屎色浆洗得硬梆梆的百褶裙。
哈欠刚打到一半,噗,脸上被喷了一口很接地气的葱油味口水
“娘你干嘛”她一边抹着一边不敢相信这口水的粘稠度
曹桂花自己披头散发站着,得意一笑,从腋下抽出她那条皱巴巴绣着炒鸡蛋似的迎春花的帕子,胡乱在她脸上擦擦。
“来不及洗头了,喷点口水亮堂好梳”
“你喷的那是我脸”
“谁叫你乱动的这不给你擦着吗”
木梳刮过她的头皮,头发像拧腌菜一样卷起盘在头上。
徐音忍无可忍的大叫“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你到底要干啥”
曹桂花笑得双肩乱颤,表情贼忒兮兮,“干啥干好事上花轿,嫁郎君,我马上就是金大有的丈母娘了”
徐音越听越糊涂。
“谁上花轿谁是金大有谁当丈母娘”
曹桂花把据说是包的银皮的藤衩往她发髻里一插,差点刺穿她的头皮,道“你上花轿,金大有是你相公,我当他丈母娘”
没等徐音再问,门外传来一声吼。
“丧门婆娘好了没有磨磨蹭蹭个屁”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原主亲爹徐阿贵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扛起她就朝外走,徐音起义反抗。
走出稀破透光的大门,徐阿贵嘴里骂道“这两天他妈中了什么邪,脾气坏的跟罗刹婆似的饭量也大,懒成个鬼,原来切,她这是要行大运了”
出了院门,果然见一辆马车停在月光下。
马儿胸口配着红花,车厢外面裹着红绸子,门上歪歪扭扭贴一个红双喜字,右上角没贴牢,纸在夜风中飘荡,透着一股子凄凉,走近了还闻到新刷的浆糊味
徐音挣扎,却被徐阿贵在屁股上狠拍了两下。
“别闹小赔钱货吃我的喝我的十几年,咱两冤可大了呢今儿总算有人接手了”
到了车厢前,一脚踹开门,不由分说把徐音往里一塞,关上门,插上销。
徐音噼里啪啦拍门尖叫,嘴里骂“徐阿贵,你个黑心肝的,你这是要卖闺女啊你不怕死后下地狱拔舌头”
徐阿贵吼回去,“老子饿疯了连自己的舌头都吃今天你骂吧,以后有你谢我的时候”
说完扭头回到院里找了跟粗麻绳出来,一头拴在门把手上,绕着车厢走两圈,两个头抽紧,使出吃奶劲打结,感觉不牢靠,伸出穿着破布鞋的脚踩住,这才结实,又吐上两口散发烟臭味的唾沫。
“呸呸这样就不会松开了”
旁边的车夫看傻眼了,这大半夜嫁女儿就够稀罕的了,还像捆肉猪似的扔上车,爹娘又是这么副嘴脸。
虽然自家少奶奶是个办事极不妥贴的主儿,但是选这个柴火妞去当自己的下任
这也,太不着四六了吧
徐阿贵,哦不,未来的亲家老爷,看车夫傻站着跟块木头一样,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愣着干啥拿钱,赶紧上路吧”
“还有啊,我家这妞子暴的很,路上肯定要闹,待会儿任她怎么喊你都别上当要不然半道上跑了连狼都撵不上别怪我没告诉你”
说完自己嘀咕,幸亏晚饭吃的不少,不然,连车都给你啃了信不信
这边,一身墨绿色锦袍的莫管事背着手笑眯眯上前。
身后的小厮弯腰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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