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雪扬扬洒洒的落,大殿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锦衣薄裘的老者走了进来。
这是顾云曦第一次见到国丈孙瑜,他是当今皇后的生父,他是曾经统领几十万兵马的上将军,现在的他带着国丈承恩公的名号,手下仍旧有十万川西军军权,让顾云曦意外的是,这般在京中一手遮天的人物竟是这样的儒雅文气。
“罪臣给皇上请安。”
孙瑜的身形仍然挺拔,只是在弯腰下跪之时微微有些颤抖,烈帝的眸光森森的落在孙瑜的身上,一言不发。
孙瑜面色如常,眸光自堂中众人面上一扫而过,而后,看向了堂中躺着的——尸体。
此时的杨威双眼已经合上,只有那弩箭深深的插在他的胸口,深黑色的血在他口鼻边上凝固,多看上两眼便能让人心惊。
“回禀皇上,这弩箭确是孙小公子手中的弓弩所发,伤口的深度和弓弩的力度十分吻合,依下官看,已然可以断论——”
说话的是刑部派来的仵作,验伤完毕,一切都落定,杨进站在一边看着,双眼早已通红,此时眸光怪异的看一眼跪在堂中的孙瑜,眸子里有愤恨又有畏色。
烈帝再未看孙瑜一眼,闻言冷哼一声,“把那小兔崽子带上来!”
外使们早已被送回行宫,京中的小姐公子们也早早出宫,留在殿中的都是和皇帝亲近些的朝臣,顾云曦站在公孙墨和公孙成霖的身后倒没有怎么惹人注意,太子和太子妃亦是在当场,公孙长卿一脸着急模样,眸光却不住的往大殿门口扫去。
孙卓被带出来的时候衣衫上还沾着血,他眸子里满是慌乱,忽然看到孙瑜出现在殿中眸光一亮,“爷爷!”
孙卓整个人都向着国丈扑了过去,十五六岁的身形跪在孙瑜面前骇然辩解,“爷爷,你相信我,孙儿没有杀杨威,那弓弩里面孙儿没有放弩箭,那弓弩是孙儿的,孙儿只是想吓吓他,只是想吓吓他——”
孙卓言语不清的对孙瑜重复这几句话,一旁的禁卫军统领林筑微微摇头,“回禀皇上,末将在大殿后面找到小孙公子的时候他正拿着弓弩,模样极为惊慌,曾拒绝随属下面见皇上,不得已属下只好用强将其带回。”
孙瑜眸光沉重的看一眼孙卓,他是位极人臣的人物,可是上天似是觉得他得到的太多,将他唯一的儿子早早带着只留下了这唯一的独孙,他给他最好的荣华富贵,为他铺好了路,可是他并未如他想象之中的争气。
“国丈,你怎么看?”
公孙烈终于开始问他,孙瑜抬头,“请皇上恕罪,老臣就这么一个孙儿,他纵然顽劣了些却绝不敢杀人,既然他说他没有杀杨威,想必此事定有缘故,还请皇上明察,还老臣孙儿一个公道!”
公孙烈嘴角一勾沁出一丝冷笑,转而看向杨进,“杨进,你是杨威的父亲,你说呢?”
杨威当即跪下,本来高大威武的男子因为这忽如其来的丧子之痛瞬时老了十岁,他的,目光从杨威的尸体上掠过,双眸一闭,再睁开之时却不如适才那般寒厉,“老臣,老臣丧子已是不幸,若此事真有其他缘故,还请,还请皇上明察。”
此话一出周围众人都是一滞,太子松一口气,眸光终于不再那般忐忑,公孙烈“呵呵”一笑,“看来杨尚书不是很着急,那好,先将孙卓关进刑部大牢,然后再慢慢查吧——”
孙卓听到杨进的话本来一喜,再听公孙烈说要收监大牢当即浑身一颤,他祈求的看着孙瑜,后者却只能安抚看他一眼。
孙卓当即就被带了出去,烈帝看着这荣华大殿之中的场面摇摇头,状似累极的看向堂下跪着的二人,“既然如此国丈便回去养病吧,杨进你将你儿子带回家好生安葬,朕准你三日不必上朝,好些办后事吧。”
孙瑜c杨进一同谢恩,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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