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去做驸马了?”卢嘉行听到这里,一摇折扇,哈哈笑着调侃道,“毕竟咱们这些人家都是不愿意尚主的,何况从年初时候平津公主不守妇道,长安传出童谣:宁娶寒门妇,不做李家婿,如今这些金枝玉叶当真是人见人避,宫里有风声说今日要给东平c元秀c云州三位贵主择婿,却不想才把崔南熏召去见了两回,崔南熏就传出了被人掳去竟夜才归的消息,分明就是不想尚主,故意自污二十三c二十四娘,你们两个的兄长可是惨了,当初崔大可不就是因为声名卓著,传到了昌阳公主耳中,这才不得不做了帝婿?”
卢嘉行带着戏谑的语气说完这番话,却不见有人接口调笑,尤其是裴二十四娘素来口齿伶俐,一向和他斗嘴惯了,此刻非但没有替兄长反击之意,反而目光游移,看向他的目光,颇有同情之色。
崔风物低咳一声,正要岔开话题,便听一个脆声淡淡的问道:“这位卢九郎似乎是平津公主的母族之人?为何提起平津公主之事犹自幸灾乐祸?”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那自称道号守真的女冠正襟危坐,唇边噙着一丝似笑非笑之色,望住了卢嘉行。
卢嘉行瞥了她一眼,轻嘲道:“平津公主不守妇德是圣人降旨中所直叱之事,她虽然是我族姑之女,但到底非卢家之人,怎么小道长可是有什么见解?”
听出他话中带刺,元秀微蹙了眉,淡淡道:“平津公主失妇行既然已经受了圣旨叱责c还降了爵衔,又自请往封地长居,焉知他日不能更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卢九郎出身望族,圣贤书总是读过的,如今长安都不再多谈论此事,你身为其母之族侄,却依旧忿忿难忘,不免叫人疑心卢家的气量了。”
卢嘉行没想到这女冠居然当真敢驳斥自己,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冷笑着道:“我范阳卢氏的气量如何,几时轮到你一个小小女冠指点?当真是可笑之极!”
裴二十四娘眉一皱,柳折别已经淡淡的道:“卢九郎这般应答却当真失仪了!”
“你河东柳氏莫非也要来嘲笑我卢家家风不成?”卢嘉行不屑的望了他一眼,五姓七望传承千年,虽然如今士族与平民之间的区别已经越来越小,但望族出身那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始终铭刻在了绝大多数世家子弟的骨子里,卢嘉行便是这样的人之一,他可以看到元秀年少美貌以及与裴二十四娘相识的份上接受她与自己同席并保持风度,但想叫他在不知道元秀真正身份时同样心平气和的接受元秀的指责却是不可能的事。
越是穷途末路越是刻骨铭心——用这句话来形容如今一些士族子弟的心理再恰当也没有,起自春秋战国c在魏晋时候达到了颠峰的士族与平民之区别历来都是如此的悬殊,而到了本朝因科举取士的缘故,士族地位不断受到冲击,在武周乱唐c牛李党争之后,科举出身压过了举荐制度成为了最荣耀的资历,上品无寒士c下品无士族的格局被彻底打碎,无数平民子弟在看到了鱼跃龙门的机会的同时,原本生来就注定一生锦衣玉食c平步青云的望族子弟却为此而黯然神伤,也因此,望族之中,颇有一部分人,越发对平民鄙夷不屑。
譬如卢嘉行。
同样不满元秀在席的王子故掩袖轻笑,与裴二十三娘交换了一个眼色,好整以暇的打算看热闹。
“再加上我清河崔氏呢?”然而众人没想到的是,一向风仪优雅c性情温善的崔风物,忽然缓缓道。
一直沉默着的崔风裁举樽的手一顿,放下金樽,诧异的望向了自己的族兄。
气氛顿时僵持住,柳氏这一族不及五姓七望底蕴丰厚,像范阳卢氏乃春秋时候齐国后裔,早在东汉时候就播誉天下,其中兴始祖卢植乃是配享孔庙的二十八位大儒之一,代为著姓c积代簪缨,在本朝为重臣良相者多人。而柳氏却起自秦末,虽然也算门庭悠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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