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淡然道:“阿玉,七郎死了,你可觉着难受?”
长公主摇头道:“不知道。”
汝南王骤然睁开眼,看着皇城处的黑云压顶,道:“你应该为他感到难受,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无视伦常追求你的男人,是你的孩子的父亲,是无论你想要什么都竭力满足你的男人。即使知道你美丽的皮相下藏着多么龌龊的面目,他也还是爱着你,只爱你一人。”
“可我终归不爱他,不论他为我做多少,我都不爱他。”
听完她的辩解,汝南王笑了:“女人都是反复无常的。即便是当下对我的爱,也不过是求而不得生出的执念。若是有一天当真得到了,我便同那些人一样,不过是个琐碎物。阿玉啊阿玉,你可知道,你的聪明和你的自私已让我不止一次起了杀意。”
“可你不敢,杀了我,你此刻拥有的一切都会垮塌。因为我有个好女儿,一个连我都害怕的女儿。若是没有估错,她此刻已认定是我和你联手害死了长沙王,以及傅筑。她早晚会报复我们的!”
长公主抬起头,金流苏摇曳,越发衬托她眼眸的多情。
“但是我们罪有应得。以人心为棋子,终归会被反噬。”
汝南王沉默了,许久才道:“这一次拥护有功,想必能得个世袭罔替吧。”
“自然能世袭罔替,可惜你只有个女儿,便是世袭罔替,又有谁能替你的汝南王位?”
长公主嘲讽地说着,汝南王所有的谋算都是为了自己的千秋万世,但是可笑的是,他竟同长沙王一样,陷入了没有嫡长子的悲惨境地!
“凤兮说过,机关算计太聪明,却到底是算不过天命。五郎你步步为营,无奈赌运不好。”
长公主轻声说着:“但即使看穿了天命你也不甘心雌伏。萧家人的血脉流淌的是权谋,若是慢慢地老死,岂不是辜负了自己的姓氏?即使世子至今杳然无踪,你却还是要算计!”
汝南王闻言露出了笑容,温润如玉的面容,因为这不掩饰的笑,竟好似一条毒蛇攀爬其上,教人毛骨悚然。
“即使没有世子,我也一样不会放弃追求权势。阿乾自然是极强,可惜强极则辱,情深不寿!”
“所以我选择了你。”
长公主自嘲地说着,走出了烟波阁。
当她经过沧澜水榭临水照影时,却看着水面中端庄妙绝的面容,突然笑出了眼泪。
“好丑的女人!”
五十年前,还是竟陵王的宣帝买下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大加修整,广植青竹,建了一处梦中的桃园。
接下来的二十年,为博伊人笑颜,推行俭朴节约的宣帝集天下之美,将青竹深处的小楼建成了不输于皇宫的清雅与奢华。端得个金铺玉砌c明珠盈地,木兰为榱c瑰木为梁,灿烂夺目,宝光柔润,精妙世无双。
当豫章王一袭紫衫推门进入时,却见幽径尽头,有一白衣人慵懒地坐在檐下,自斟自饮,风姿脱俗。
“你不觉着你此刻的行为很过分吗!?”
豫章王皱眉头道,此处毕竟是承载了宣帝最美好和最纯真的爱恋的禁地,君凤兮再卓尔不凡,也不该如此裸的挑战皇家威仪。
君凤兮闻言,撑起身,醉眼朦胧道:“两个人都化成黄土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说罢,懒懒地打了个哈气,起身,道:“却不知王爷约我此处相见,是要兴师问罪?还是——”
他自若地走到护花铃前,手指轻晃,拨起一阵玉石叮当。
他眼眸多水,波光粼粼,却也因此叫人看不清真心,那眼中流淌的是视天下权贵为粪土的冷漠?还是故作清高好为自己博个好价位?
豫章王最终放弃了斗智,他缓缓走到君凤兮身边,握住犹在跳跃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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