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难得外露一些情感,洗白一下自己,却偏偏有人不给面子。
他刚刚取了勺子打算用汤,便听到外头人未到声先至,顿时动作一顿,就见到梁小侯爷左眼青黑,皱着眉晃晃悠悠地闯了进来,叫完了人便不声不响地在晋王面前坐下。
梁文昊向来嬉皮笑脸,忽然正经起来,平日里沉在下头的血腥气便一层层地漫了上来,简直像是换了个魂一般。
看他神色,晋王淡淡询问:“你脸上怎么回事?”
梁文昊一愣,咳嗽了两声道:“和老婆打架弄的。”
“哦?”晋王轻笑:“那你脖子上又是怎么回事?”
梁文昊扫了他一眼,颇为不自在地摸摸右边的吻痕,过了一会才终于挤出了个贱兮兮的笑脸,得意洋洋道:“这是和老婆床上打架弄的。”
我:
我就知道这货帅不过三秒。
显然没有发现自己被我们两个嫌弃了,梁文昊笑嘻嘻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开口道:“正涵,你该知道,我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晋王神色不动,抬手示意道:“我自然知道,可仍旧想听你说说看。”
梁文昊视线在他脸上停了停,笑笑:“若论战场杀敌,你比不过我,可这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我却只能仰仗你。”
晋王便似笑非笑地缓缓道:“你想救梁家,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装病”
“我不是为了梁家求你。”梁文昊皱眉打断他:“我知道圣上的想法,也知道梁家可能落得什么下场。然而梁家风光百年,既然从他人血肉之中立足兴旺,便自然该承担与此相关的代价。何况老爷子怕也早就猜到了这一天,定然有所打算,他要是想靠我,这家早就败得不成样子了。”
晋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你想如何?”
梁文昊起身,郑重一拜,一字一顿道:“正涵,我求你教我如何应对汾州之事。”
晋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硬地开口质疑道:“你这是要为了不相识的灾民,舍弃梁家么?”
梁文昊抬眼看他,语气斩钉截铁:“是。”
晋王默然。
梁文昊却挺直了脊背,从来嘻嘻哈哈c不着边际的人,此刻神色冷厉而凝滞,眼睛像把锥子,直直地钉到人的心里去——我便明白,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梁小侯爷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开口说道:“这里有一处刀疤,那一刀原本是要砍下我的脑袋的,但一个贱卒,我的兄弟,他替我挡了。他曾跟我说过,他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日日夜夜地等着他回去,可他回不去了,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他轻轻地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正涵,我的命,是百姓救的,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也是靠百姓养的。我在边疆什么都见过,知道他们到底有多苦。而我大庆,原本该是一片沃土,我大庆的子民,原本该在上面安居乐业”
晋王垂眼,轻笑一声:“谁都想立于天地,上不愧对列祖,下不愧对黎民,可身在局中,有时确然别无选择。”
梁文昊呼吸一滞,正想再劝。
晋王却抬头,淡淡道:“好,我助你。”
梁文昊一句话憋在胸口,豪情壮志都一下不小心泄了不少,怔怔道:“你这就答应了?”
“怎么,”晋王移开目光,只朝着窗外那些个朱阙楼榭c碧水蓝天看去,神色淡淡,轻声应道:“我说的话,难道还有假的么?”
这种时候当然没人去吐槽他其实常常十句话里九句假这种小事,梁文昊刹那间便松了一口气,面容倏忽展开露出点笑意,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侯爷便又回来了。
他大大咧咧地拉了把椅子挪到八仙桌旁边贴着晋王坐下,用力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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