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清从这里离开。夕阳反照,然后天色一点点暗下去,一片黑暗之中,寂静像潮水一样涌入,我浑身脱力,独自仰躺在桌椅的残骸之中,听着窗外风从树梢刮过的飒飒之声。
这个世界如此陌生,我努力地在其中挣扎,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无法真正适应影卫这个身份。我想坚持自己的底线,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条底线在哪里。
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手起刀落,从不犹豫,只因我需要拿他们的命,来换我的一条命。暮云也应该是一样的,可他死的时候,偏偏要将沐凡托付给我,偏偏要对我说:“你来见我最后一面,我很高兴。”
我便忍不住想起,那个混入王府做间谍,才十三c四岁的孩子,临死前喃喃:“凭什么活下去的是你?”
那个怀了哪个大官的孩子,却不被需要的青楼女子,临死前哀求:“至少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那个开饭馆c因为多听了几句话而要被灭口的大叔,临死前哭喊:“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更多的人只是一声不响地死去,枯骨一荒冢,杳杳黄泉路,我却觉得有惨叫呜咽从十万幽冥深处穿透而来
我以为自己忘了的,其实从来都没有忘。
所以我才会想救沐凡,哪怕他自己根本就不想活,哪怕这么做会给晋王留下隐患——因为我救他,是为了自己,为了消除自己的愧疚,让自己能好受那么一点。
君墨清说得对,我其实谁都不在乎。我一直在试图保护自身,带着面具,不想迈出步子了解别人,也不想让别人了解我自己,哪怕这么做会伤害到他人。
我是个那么自私的人。
大概受伤的时候格外容易感伤,我消沉地躺在地上,黑夜中似乎千万个冤魂蠢蠢欲动,从四面八方拉扯着我,用力太大,我的身体钻心的疼,疼得我就像快要死了一样。
我不想反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顶。
可是过了大半天,我也没有死掉,也没有谁跑过来理我。我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一边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一边多愁善感着,然后很突然地,真的是很突然地,忽然就感觉自己挺怂的。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
被人砍的时候我没事,被君墨清说几句就不行了,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么矫情我蛇精病啊。
在这里悲伤逆流成河有什么用,用眼泪把自己给淹死吗?我又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顶多是不小心在人生路上把自己给丢了而已,捡回来不就行了?
本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边被生活强/奸一边高喊“e一n,baby!”反攻回去的气势,就是活不下去的。我不是第一个倒霉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倒霉的人,我这点小郁闷,在浩淼的宇宙和人类漫长的历史里,算个屁啊。
我不能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挖坑把自己埋起来不是。反正我都这么努力过了,也已经弄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的,那这会儿扑街了,多亏啊,还不如再努力一下好了。
我就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打算去找晋王。
虽然至今单身,自己实践经验也不富裕,但君富帅还是大无畏地以“没吃过猪肉谁没看过猪跑”的精神,和充足的理论知识储备,实实在在地说服了我。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理,但至少很有道理,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挺渣的。
不过渣受配渣攻,大概刚刚好,我那个连续几年荣获优秀教师的小学班主任曾经语重心长地说过,差不要紧,同学们互帮互助,就能共同进步嘛。
至于什么了解不了解c在乎不在乎的,我只能表示:那什么,作为一个肤浅的颜控,太复杂的事情我不懂啊有木有。
但思想工作心理建设做了很久,真站到晋王书房门外的时候,同千千万万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