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顿时瞠目结舌,“母母亲”
老夫人面色没有丝毫松动,她的话很清楚。要么交出中馈,要么就罚叶轻眉禁足,让楼氏自己选。
“娘”
叶轻眉哀求的看着她,女诫虽然不长,但一百遍抄下来也得耽误好些时日。抄袭女诫也就罢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惩罚于她,这着着实实的是打她的脸。她堂堂侯府嫡女,身份尊贵,岂能受此屈辱
楼氏绷着脸,看着怀中柔弱可怜的女儿,再看了看老夫人不容反驳的神情,咬了咬牙,低头道:“母亲说的对,轻歌是长,轻眉是幼,当敬而非议之。贞静幽闲,端庄诚一,才是女子之德性。轻眉妄言已违女诫,是该罚。”
叶轻眉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娘”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训诫道:“古人有云,不忘小善,不记小过。录小善则大义明,略小过则谗慝息,谗慝息则亲爱全,亲爱全则恩义备矣。疏戚之际,蔼然和乐。由是推之,内和而外和,一家和而一国和,一国和而天下和矣,可不重与一家之亲,近之为兄弟,逺之为宗族,同乎一源矣。”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楼氏,“姊妹同宗,才可源远流长,长盛不衰。这个道理,三年前你懂,此时为何却糊涂了”
楼氏低眉顺眼道:“是,是媳妇糊涂,日后定当好好教育轻眉及家中子女,望其不取家族之辱。”
老夫人脸色稍霁,“你懂的这个道理就好。”又看了眼满脸委屈的叶轻眉,叹了口气,“人非上智,其孰无过过而能知,可以为明;知而能改,可以跂圣。小过不改,大恶形焉;小善能迁,大善成焉。你是家中嫡女,当为榜样,切不可妄为而使家族蒙羞。今日你犯此妄言之罪,虽不得大过,然德行有失,故而小惩大诫,切不可再犯。记住了么”
楼氏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轻眉的手臂,她按捺住心头委屈,小声应道:“是,轻眉一定谨记,定不再犯。”
“嗯。”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眼满屋子跪着的女眷,道:“都起来吧。”
“是。”
楼氏赶紧扶着女儿站起来。
老夫人又看向叶轻歌,瞥了眼她身后的画扇,不动声色的说道:“侯府是勋贵门第,你身边的一等丫鬟也得本分知礼,不然以后若是惹出什么麻烦,丢脸的可是你。你身边那个丫鬟,虽然跟着你也有好几年了,但毕竟不是侯府的家生子,性子难免野了些”
“祖母此言差矣。”
叶轻歌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站起来敛衽行了个礼。
“规矩可以慢慢学,可衷心却非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祖母刚才也说了,侯府人多口杂,孙女又一惯耳根子软,且出府三年,惶恐不知所谓。若是派个不熟悉的人近身伺候,保不齐见孙女性子软弱便坐大欺压。届时若出了什么差错,累及侯府名声受辱,孙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心知老夫人最大的顾忌是什么,尤其是出了三年前那桩事儿以后,老夫人更是对她身边的人尤其重视。
果然,老夫人一听这话就凝了眼。
叶轻歌继续道:“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画扇非侯府中人,也无任何牵挂,便不涉及任何自身利益,只忠孙女一人。用之,方才最合适不过。”
见老夫人凝眉思索,已有松动之色,她再接再厉,道:“若是日后她稍有行差踏错,便再行处置也不迟,祖母以为如何”
楼氏在一旁听着就忍不住插话,“话也不能这么说。”她看了眼画扇,道:“轻歌,我知你心善仁慈。但这丫鬟无缘无故来到你身边,又不求回报伺候你三年,谁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你刚才也说了,人之相处,利益为先。她非侯府之人,不知其根本。若是日后犯下什么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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