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重磅炸弹一样炸得叶轻歌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
“我知道。”
容昭眸子里疼痛加剧,低头看着她,轻轻道:“三年前我离开的头一晚看见他匆匆进宫,当时他脸色很不好,我担心你,便跟着进了宫。后来”
他闭了闭眼,唇边溢出一抹苦涩。
“我都听到了。”
那一夜他就趴在紫宸宫房顶,听见底下传来的争吵声,紧接着就是浅浅破碎的低吟。
出声贵族的少年,即便未曾接触男女主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当时他就带愣住了,震惊大不过胸口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几乎克制不住愤怒想要冲下去将苏陌尘千刀万剐。然而不可以,所以,他只能转身离去,拾掇着满心的落寞和忧伤。
叶轻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随即猛然推开他,难堪的别过脸,却不再开口。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和可笑。
难怪他那么急急的离开,甚至都未曾亲自向她辞行,难怪皇兄第二日会急急的来找她。定是他向皇兄辞行的时候神色有异,或者委婉的说了什么让敏感的皇兄有所察觉,才会正巧赶来紫宸宫捉奸。
呵呵~
“鸢儿。”
容昭从侧面抱着她,不许她挣扎逃脱。
“不要在我面前妄自菲薄,在我心里,这世上没人比你更好。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不要让它成为你终生的噩梦。”他的脸贴着她的头,声音温柔,“你一直是那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无论开心也好伤心也罢,都那样鲜活明亮。你不知道九年前的你给我留下了怎样难以磨灭的印象,你不知道我多遗憾没有早一点认识你。你更不知道,我多后悔三年前提前离开,多后悔没有提前察觉到他的动机。不然,你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他自责什么?他在自责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她。是她有眼无珠,是她引狼入室,她活该遭此报应。
“鸢儿,不要再自我折磨了好不好?”容昭扳过她的脸,疼惜的擦干她满脸的泪痕,“也不要把所有的罪都强加在自己身上,你没有错,你只是受害者。你所有的仇恨都由我来负担,我帮你复国,帮你报仇。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最后一句,他声音蓦然低沉,眼底划过嗜血的杀气。
叶轻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忽然一笑,眼角泪光隐现。
“容昭,别对我那么好,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容昭紧抿薄唇,道:“我心甘情愿,就值得。”
叶轻歌埋头不语。
容昭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改日再来看你。”
他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叶轻歌依旧缩在床内侧没动,神色茫然而呆滞。
须臾,一个身影落下,是流渊。
“公主。”
叶轻歌没看他,“刚才你去哪儿了?”
“属下知道今夜是公主犯病之际,本想守在公主身边,却不想发现穆襄侯突然夜闯安国公府,怕被他发现,就藏了起来。”他眼底隐隐担忧,“公主,您可好?”
“没事。”
叶轻歌扯了扯嘴角,侧头看着他,轻轻说:“流渊,瞒不下去了,他早已洞悉我的目的。我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流渊一惊,“公主承认了?”
叶轻歌嗯了声。
流渊沉默半晌,低低道:“那接下来,公主有何打算?”
叶轻歌抱着膝盖,“能有什么打算?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安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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