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归以往的常识范里,从来没有科学能明确表示人类感受到疼痛时,意识绝对是清醒的。换句话说,即使自己被小老虎抓疼了,也还有可能仍旧处于梦中。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任归三观受到打击,他怀揣着最后的希冀自我洗脑。他呆呆抱起喊了半天饿的胡彦走进教室,脑子里空荡荡的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任归机械性的拿出洗干净的奶瓶消毒,泡开奶粉,递到每个孩子手里。
“蟹蟹老师”接过奶瓶的小姑娘懂事的道过谢,露出笑脸。她皮肤比山巅的积攒前年霜雪还要白,头发比新月天的夜色更加浓稠,笑意里带着三月春风,能抚平世间所有哀愁。
“乖慢点喝,当心烫嘴。”任归的魂魄总算回归几缕,揉了揉她顺滑的头发。
这才应该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幼宠园里的孩子个个漂亮美好,仿佛撕开童话书走出来的王子公主乖巧又懂事,怎么可能是妖怪变得
记得眼前的小姑娘,昨天还用嘴啄饼干,今天已经学会用手握住了,真是让老师欣慰。
感受到治愈的任归老怀甚慰,他终于从虎崽变成胡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唇角的笑容加载到50正准备绽放时。
小姑娘抱着奶瓶,按照任归说的方式吸了两下,苦恼的嘟起粉嫩嫩的嘴把奶瓶扔到旁边,“我不要喝这个”
“不喜欢奶粉啊那你平常喝什么鲜奶吗还是”任归以为她不喜欢奶粉的味道,扶着桌沿刚打算蹲下。
小姑娘踩着凳子跳到当空,暖色的橙光在任归眼前闪了一瞬,光芒中女孩伸长胳膊展开变成双翼,振翅起飞绕着教室盘旋。
任归当即愣在原地,剩下的50笑容怎么都加载不出来。
“嗷呜”吃饱喝足的胡彦伸出猫儿布满小刺的舌头,慢悠悠舔过爪子,迷离的眼神仿佛等待任归过去替他瘙痒。
见两脚兽没有动静,他挠挠绒黄的圆耳朵,把利爪和尾巴都收起来,从后面扑过来跳到任归背上,“嗷”
红腹金羽青翎的漂亮鸟儿飞了两圈,找到水杯喝了两口干净的水后,收起羽翼落在任归肩头,发出清亮的叫声。
“啾唧”
时间仿佛在这瞬间静止了。
任归丢下填饱肚子、正在玩耍嬉戏的孩子们,飞快的逃出教室给那个奇奇怪怪的联系人打电话。
通话因为无人接听挂断了八次,终于在拨到第九次时,彼端响起只要听过一次、就再难忘却的欠揍声音。
“大清早的,你好吵啊。”男人说话声里带着没睡醒的倦怠。
“抱歉”任归多年里培养出的教养,让他第一时间给出道歉。说完他扫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磨了磨牙,“可是,现在已经八点了。”
“八点还不算早吗”对方语气恶劣,先发制人控诉道,“我本来打算睡到下午的。”
“先生现在该是你睡觉的时候吗您知道学校这边变成什么样子了那些学生他们、他们”任归再怎么好脾气,听到他毫无责任感的话,也瞬间提高声调谴责,厉声跟他道明情况,“他们变成了老虎,还有鸟”
“哦。”听到任归的话,男人漫不经心回了个哈欠。
任归发誓,在过去的二十二年人生中,他绝对是个秉公守法爱好和平的优秀公民。
而现在,他想动手,隔着电话线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离谱”放在往常,要是别人告诉任归同样的事,他肯定会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请求他们把门关严实点。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有职责联系管理人,告诉他真相。
“哪离谱了”见他欲言又止半晌没个话,男人在半昏半醒的状况下接过话,云淡风轻的说,“我们幼宠园,本来就是接纳灵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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