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岳又向长安城金光门的城门官出示了刑部和大理寺的批文,还有尚书府的腰牌。金光门是距离薛府最近的城门,他并没有走通常流放应当走的明德门,因为一旦没有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就得在京城再耽误一夜,而现在让他在京城呆上一个时辰,明岳都觉得是在冒险。
在获准出城后,明岳督促着薛家人和衙役们加快脚步,快点出城。此时天色已晚,城内的灯火已经点亮,夜场的绚丽繁华即将开始,而城外光线暗淡,人影只见轮廓。可在明岳眼中,那城门通往的是自由洒脱的靓丽桃源,是薛谦归于静好的竹杖木屋。他最后望一眼京城,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清脆的马蹄声和马鞭的激鸣从身后传来,一队羽林军装束的骑兵快速越过人群,挡在城门口,领头的都尉大喝到:“停下!王相有令,太师一门不得离京!”
明岳愣在当场,发生了什么事?王伦怎么会突然下令禁止薛谦出京?难道他知道了自己把他流放的事?不对,即便王戍文传了话,也来不了这么快啊,自己昨天夜里才向王戍文说起此事,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从这里到金州打一个来回。还是自己一直被王伦所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下,那也不对,如果自己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那何必等到现在呢?他脑海中快速地筛选着各种可能性,现在计划到最后功亏一篑,硬拼是没有机会的,他必须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如果自己被怀疑,又该怎么圆过去。但现在,他只能故作淡定地说:“既然王相有令,那就速速把一干人犯及亲眷重新押回去。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一个人都不能少,明白么!”
那都尉下马来到明岳面前说:“你是明侍郎吧?”
“正是。”
“王相还有话,请您到尚书府回话,王将军在等你。”
“哦,多谢。”
此时城门不远处的街口,一个卖东西的摊位前站着一个身着麻衣c头戴斗篷的人,低声道:“速度出城通知下面,计划取消。”
明岳安排好下属押送的事便自行来到尚书府见到了王戍文,还是那间书房,对方竟还是那般洒脱朗笑,丝毫看不出责怪之意。
“明侍郎,想不到太师的事突然之间就出了岔子,请坐。”
“此事差点误了王相的安排,在下心有不安。”见了王戍文的神色,明岳的心才安稳不少。
“我也没想到,薛谦已经这样了还不消停,在外面出了些状况。父亲的意思是,交给你的案子不能这么不疼不痒了,现在已经发现薛谦有谋反之意,接下来就朝这个方向办。”
“谋反!这”
“我不妨给你透个底,前不久,有人拿着獬豸宝印在随州平昌县冒充皇子,手下的人就是大闹京城逃走的那些逆贼。父亲已经断定是薛谦耍手段拿到宝印交给了樊正的手下,然后薛谦与樊正合谋造反,这是什么罪过,外藩内侍结交意图谋反的罪过!”
“原来如此。”
“好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办这个案子吧。”
回去的路上,明岳消化着这些信息,獬豸宝印是经过他手的,交给护国公府后他也没有再过问过,虽然他也不知道皇上竟然还有子嗣,但是他相信景泰将宝印交给的这个人不会是假的皇子。如果现在真的有皇室正统在外面举旗,那就是星星之火的希望。
但是想到营救薛谦的计划,他不禁想起前人的一句话,天不遂人愿。在明岳读四书五经的时候,先生给他们讲解说,天不遂不求功成只求成功之愿。做事心中只求结果,却不在过程上下功夫,最终定然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现在,明岳觉得,那都是骗人的。真相是天不开眼故而不遂。薛谦c景泰和他能做的已经做了,为什么老天不让他走呢!眼见着景泰的话就要一语成谶,薛谦现在就要开始背负这样足以让他身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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