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告辞!”明月心里慌乱,站起身抱拳出言,说完不等黄四娘应话,拉着月明就急匆匆地往屋外走了去。
黄四娘见二人走得匆忙,也不相留,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看,只是看着桌子上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杯,摇头轻叹:“唉,江湖人,茶,尚温。”
刀十二不是一把刀,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二个人,十二把刀,每一个就是一把杀人的刀,天山白衣教教主南山放鹤打造的刀。
刀十二从未下过天山,但刀十二的凶名已响彻武林,只因当年的“江浙漕帮”武林惨案主凶司徒桀,就是刀十二之一。
所以,严格来说,刀十二现在只算得但十一,因为,司徒桀已经死了,司徒桀也是唯一一柄有了名字的刀。
其余没有名字的刀,此刻就在滇城城外的马三茶栈里吃着牛肉,喝着酒,是一个人,清一色白袍,清一色短刀,他们已赶了三天的路。
坐在长方桌对着门中位的那个国字脸,浓眉虬髯的汉子,正是他们的大哥,刀一。
刀一撕开一块牛肉,左手把牛肉皮丢到桌子上,右手掐着精瘦牛肉送到嘴里,腮紧牙动,吧吧唧唧嚼动起来,喉结上下滚动,把肉吞下了腹中。
左手端起酒碗,往嘴里一倒,灌下烈酒后,“啊哈”一声,舒服地呼出一口白气,这才开口说话:“赶紧吃,吃完继续上路,主人这次下了死令,必须活抓阮红梅回去,哥几个可别耽误事儿。”
“大哥放心,误不了。”围桌的其余几个白衣汉子纷纷应着,十一个人,又开始埋头大吃大喝。
突然,“呼”,一股冷风夹着着雪花,吹开了马三茶栈的门布,涌进屋内。
门布翻开的时候,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就站在门口帘布下,脏兮兮的小脸冻得苍白,冻紫的嘴唇打着颤,两道鼻涕长长地挂到上唇,鼻涕想要掉到地上时,被他吸溜一下,又给吸了回去,吸完还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唇,真是又恶心又滑稽。
“哈哈哈,大爷们吃肉喝酒,小叫花吃鼻涕。”刀一看到这又脏又滑稽的小屁孩,不禁笑出了口。
“去去去,快滚,哪来的小叫花,不要在这里恶心大爷们。”马三眼皮子灵光,恐这小乞丐坏了那几位爷的兴致,急忙跑上了前去,挥手驱赶小乞丐。
“可可可是是我饿饿。”小乞丐抬头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对马三说。
“哈哈哈”,他不开口还好,这结结巴巴的话一出口,被刀一等人听到耳中,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饿?哼,你他娘有钱吗,没钱饿死了活该,这年头饿死了的人,两只手的手指头去数都数不过来,谁在乎多你一个?快滚!”马三被这小乞丐惹得气急而笑,伸手就要去推,但看到小乞丐这一身污秽,恐脏了自己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我我爷爷”小屁孩这“爷”后面的内容还没结巴出来,他的马大爷就给了他一脚,马三这一脚直踢得小乞丐身子踉跄,跌出了门外。
小乞丐倒在雪水中,捂着小腹咿呀哼痛,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恶狠狠地剜了马三一眼,然后转身抱着手臂,缩着脑袋,瑟瑟发抖地向大路走去。
“呸!”马三看得小乞丐转身离去,虚吐一口唾沫,回身返到屋中,随手放下了门布,跑到柜台,端起茶壶,跑到刀十一众人桌前,一脸热切地倒起了热茶。
“哈哈,奴才打狗,倒也精彩。”刀一灌了一口酒后,出言嘲讽。
马三听得出这位白袍大爷是在嘲笑他马三是“奴才”,也丝毫不以为意,他爱说就说呗,吃东西给钱就行,至于尊严,这年头,马三早就忘了那是什么东西,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尊严,它连个屁都不是!
马三的茶才倒了八杯,门布又被掀开了,还是那个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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