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以黑色平治280se为首的车队疾驰在从九龙到铜锣湾的公路上,如果把镜头拉远,从空中往下看,整个车队就像是一柄锋芒大盛c正要刺向敌人的剑,而那辆黑色平治,正是这柄剑的剑尖,镀了金的,杀过人的,见过血的剑尖。
“韶蓝哥,剧院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十个堂口的负责人已全部到场,我们一到,龙头大会马上召开。”安小辉开车,陈韶蓝坐在后排。
安小辉是陈韶蓝的司机。几年前陈韶蓝回慈云山探亲,路过生鲜市场的时候碰到一群混混在痛扁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被一脚踹到了散发着漫天腥臭的垃圾堆里。陈韶蓝也就是无意中随便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看到一双令他此生难忘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露着刀子般的倔强,最重要的是男孩的眼底里有一丝绝望,不是那种常见的黯淡如死水的绝望,而是在溺水中奋力挣扎的蕴藏着一般巨大能量的绝望。
陈韶蓝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他喝止住那群混混。这时他才注意到男孩那张面黄肌瘦c脏不拉兮的菜色脸,两个乌黑的眼珠子惊讶地看着他。当陈韶蓝知道安小辉是因为当众揭发了这群混混的盗窃行径而遭到毒打报复的时候,默默地把安小辉从垃圾堆的一角里拉起来,问他,“你要跟我吗?”
安小辉从垃圾堆里面爬出来,还是那么倔强,尽管他已经落魄到了极点,还是要跟陈韶蓝讲讲条件,“你是干什么的?你能让我每天吃饱饭吗?”
陈韶蓝笑了,“起码能保证你不挨打。”
安小辉站在垃圾堆前面想了很久,答应了陈韶蓝。后来安小辉跟陈韶蓝说,其实那天他根本没什么好想的,只不过是放不下自己的倔强做做样子而已。他一定会跟陈韶蓝走的,因为他的后面就是垃圾堆,他不想退回去。没有人想在垃圾堆里活一辈子。
“为什么只有十个堂口?”陈韶蓝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问道。
“今天早上我们在荃湾的九个场子同时被扫,而且本来由我们负责保护的十五家赌场和夜总会也都转而投靠他人。所以严格来说,我们设在荃湾的堂口已经名存实亡了。”
“他人?哪个帮会?”陈韶蓝皱着眉头问。
“据我们看场的兄弟报告,动手扫场的人中有几个像是星星社的四九仔(作者注:八c九十年代时期的香江黑帮习惯上把帮会成员分为三等,即红棍c四九仔和蓝灯。四九仔指正式入会但地位较低的一类人,蓝灯指与大哥有口头协议,但并未正式入会的人)。但是来接管场子的人却都是新面孔,有好几个讲话是台湾那边的口音。”
“台湾?这么说来不是三间帮就是黑龙会了?”陈韶蓝点燃一支总督牌香烟,吸了一口,默默地看着车窗外。
“蒋先生早就知道台湾那边想插手香江,之前专门派人盯过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安小辉说。
“虽然蒋先生有时候看上去有点不靠谱,但他其实是那种能洞察一切的人啊。”陈韶蓝摇下车窗,敲了敲烟灰,“算了,三间帮和黑龙会应该会派人来参加龙头大会,到时探探他们的口风。”
陈韶蓝把手缩回来,车窗跟着缓缓关闭。
就在车窗要完全关上时,前面一辆厢式货车突然横住,逼停平治。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一把精钢制日本短刀横着插过来,刚好卡住眼看就要摇上的车窗。
“妈的!韶蓝哥!我们被暗算了!”安小辉大喊。
“后面的人在干什么?”陈韶蓝回头。
公路下边离他们不远处,之前一直跟随着这辆平治的车队被两辆从岔路上横冲出来的厢式货车生生截住,从货车上跳下来几十个挥舞着大号球棒c砍刀的四九仔。
两拨人很快杀在一起,但是没有一个黑衣男能突破由两辆厢式货车组成的封锁线,冲到平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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