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宿舍一楼爬上宿舍四楼。
那天晚上,季凉耗费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自己住的宿舍。
打开门,接着打开灯。
她们宿舍里,周末除了季凉,一般就不会再有其他人。
男朋友都在身边的周清舟跟林夏,这两个当然就不用再说了。而男朋友没在身边的顾盼,刚好她小姑姑家就在本市。
一般周末她都是在她小姑姑家住。
简单的收拾洗漱了后,又给受伤的脚踝喷了药,如往常一样,只要是一个人的黑夜里,季凉都会打开一盏台灯。是让光挤满在自己的周围。
这个习惯已经严重了很多很多年了。
台灯的光径直打在脸上,强烈的亮度有一时让她挣不开眼。适应了好些。
“梁丞,今天啊我很幸运” 是啊,很幸运
小心的避开伤腿,季凉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会觉得没力气。
她闭上眼,一再想起了今天的“虎口脱险”,心里这会儿还是真的真的很害怕。
只有一个人的宿舍,空荡无声。卸下了一身盔甲,季凉想哭。
今晚c这会儿c现在特别想无法控制住的特别想
睁开眼,视线里,整个世界是一瞬间都被浸在了水雾中,昏黄的灯光越变越模糊,如同是被一场倾盆大雨洗涤后,颜色褪了,变浅了
然后,水雾散去,水雾散去之后,发现灯光没变,依旧昏黄
抬手把腮边的眼泪擦干净,然后摸了摸戴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用一根黑皮绳简单穿起来的,这是幸运吊坠,季凉双手握住。
这也是已经很多年了。
“梁丞”
“梁丞”
季凉又把眼睛闭上。嘴里一句接一句不断喃喃低语,像跟谁在说话。
她在跟梁丞说话。
是跟梁丞说话说了好多好多梁丞不知道的这些年他不知道的。
念念,如果我的幸运能够帮到你,我愿意将它整个全都不剩的送给你。
回忆,冲垮了原本已砌结实的墙,起风扬沙,变成了毫无束缚的一匹野马,疯狂的朝着人滚滚奔来。
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那年。
七八月的天。
那个时候,除了一望无际的蓝湛湛,就还是湛蓝蓝。
炽热的阳光底下,季凉心情差到极致。
一般这种时候,走在她身旁的梁丞都不会自讨没趣的跟她说话。
两人沉默的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季凉先停下来,呼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挡在自个眼睛上,眯起眼睛就直视高挂于天空中那滚烫的烈日。
“梁丞,我不想回家”语气里似在撒娇,“求你了,带我走吧”也似在哀求。
季凉用刚才直视烈日的那双眼,此时滚烫的直视起面前这个仿佛能给她一切的少年。
身畔的梁丞,一直从刚才到现在都在低着头默默不语。
十二岁的年纪啊。
十二岁的年纪,他们都无可奈何。
什么大胆的c想做的c不顾一切的统统都做不了。
只有一腔向往飞起来的孤勇。可天大地大,于他们,总是有一张大网。
他们太过稚嫩了,他们都还是孩子,就像化蝶之前的毛毛虫。他想带她飞,想满足她的愿望,想让她开开心心,想永永远远带她逃离她那个父母成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是你一方酗酒就是我一方滥赌的家。
可是他们还是毛毛虫,究竟能用蠕动的身躯去哪儿?
这个年纪,天涯海角都只是心中的乌托邦和白月光。他们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进化成有坚固外壳的蛹,再等待一段时间,就会化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