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捏着手中那几块软糖。她想起一些事,从思绪中抽离问:“江老师,你知道我没了的左腿脚踝上有什么吗?”
江季:“?”原来她刚才听进去了。
左脚踝上有什么?
“就是你做决定截了的那条腿。”季凉在有意提醒。
当然,她的用意绝不是让自己的救命恩人为此感到愧疚跟抱歉。
她不敢。因为那样会遭到天谴的。
季凉是想,让江季帮她忙回忆回忆。
她的左脚踝上,曾经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她却把它忘记了。
江季:“”
季凉转开视线,没再去看身旁神色怔住,紧绷下唇的人。
她低眸沉默了会儿。
沉默中,明显是在回忆些什么。
之后或许是想了起来,她抬起头朝江季忽然扯唇露出一笑,苦的,接着没头没脑的就说了一句。 “看来也许是天注定。”
那条腿没了。
梁丞也没了。
不是天注定是什么。
晚上的时候,江季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今天中午火锅店爆炸的新闻。
在现场做采访的记者在镜头前就今天中午华东路火锅店爆炸一事报道说,截止目前,火锅店因为工作人员大意疏忽导致煤气爆炸,经确认事故中严重死伤8人。幸亏当时有个当天休假的消防员正好在这家火锅店附近,纷乱中,该消防员及时报警跟救火,才得以减少人员伤亡跟财产损失。
电视里,画面调回演播室里。
江季心里不好受,干脆在遥控器上关了电视,然后顺手就将遥控器丢在了面前茶几上。他人揉着两边鼓动的太阳穴松散地倒靠在身后的沙发上。
是真的感到疲惫倦怠极了。
死伤8人。
这绝不仅仅只是个简单的个位数字。
那是命。
人的一生中,有太多无法预料的意外。可每一次,都可能是亲人c爱人c友人之间的生死离别。
那她
季凉该是他江季的什么人呢?
是病患?
还是比病患多一点的友人?
或是还有上升的空间,可能再有其他的身份?
倒靠在沙发上眯眼了会儿,江季只觉得自己两只眼皮跳得厉害。
看来今晚是在公寓里睡不着了。
三秒后,他干脆起身捞起放沙发上的外套跟茶几上的一串钥匙,走到玄关换鞋c关灯,然后就出了门。
夜晚,车在这座城市的璀亮中,意外地开得并不快。
开车的人,或许对于心中的很多事,自有分寸。并没那么心急。
一路上,车窗外,经过的有商店c有餐馆c有广场初夏还略清爽的夜里,无一不例外的,人们都热闹的很。
江季想,他今晚一定得在医院。
昨晚,江季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夜。
没法睡。
所以睁眼了一夜。
次日清早,刚走出办公室门想去抽根烟,就在距离吸烟区不远的走廊上遇到了刚来上班的詹月。
“江医生?”
望着面前几步外的人,詹月停住脚步。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是江季。
一脸疲容。
精神明显很不好,像是有些涣散。
眼底还青色难掩。
身着的那件白衬衫也都全邹了。
不停地,詹月在心里问自己:这还是她曾经在橄榄球场上见过的那身姿极具魅力矫健,她迷得不行的男人吗?
詹月最终确定了,是江季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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