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时不要去。”谢蕴心知以他的直性子若是去了肯定又是一场争吵,她安抚着柳尚,沉声道,“咱们一家人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才好。”
“我明日进宫去见陛下,我就这两个女儿,难不成都要给了他”柳尚此时无法再相信是什么误会,气愤愤道,“什么娥皇女英,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你性子直,就怕与他呛起来,君臣之分摆在这里,反而弄得不好。”谢蕴劝道,“不如我们不做声,不信他能厚着面皮直接下旨抢人。”
柳昭纯说道“二姐还是尽快定亲吧,一旦定下来,陛下也不好强夺。”
“咱们这位陛下可是未必,”谢蕴想起当年之事不觉就带了气,“不过倒也可以试试,绵绵,今日卫韶的祖母桓夫人托人带了口信,说要登门拜访,我猜测她是为了你们的亲事,你可曾听卫韶说起过”
柳绵绵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不觉脸上滚烫起来,然而此时情势岂容她害臊忙摇头道“我三日前见过他,并不曾听他提起。”
“映月,你可曾跟陛下说过绵绵跟卫韶的事”谢蕴又问。
柳映月摇头道“我担心陛下迁怒,所以也不曾说过。”
谢蕴道“我明日去见桓夫人,听闻她是极其明理的一个人,若是她有结亲之意,我就把实情说与她知晓,看她如何裁夺。”
跟皇帝抢人,普通人家定是不敢的,但谢蕴此时抱着一丝希望,卫韶不比别人,他深得皇帝倚重,又是朝野之望,况且他与女儿也是情投意合,如果抢先把亲事定下,不信这厚脸皮的皇帝还要跟自己的臣子抢人
柳绵绵红着脸,声音却是格外的沉静“都听阿娘的安排。不过,即便桓夫人有所顾虑不肯结亲,儿也绝不入宫。”
柳映月不觉回手搂了她,落泪道“都是姐姐没用,竟然连你也护不住”
“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是那个人贪心不足。”谢蕴生怕女儿太过伤心,忙岔开话题向柳尚说道,“你明日照常上朝,不要跟陛下提起什么,且看他如何说。”
柳尚点头道“好,我什么都不说,不信他看不出咱们不愿意。”
柳昭纯最担心的就是长姐的归宿,连忙道“若是陛下也不做声就这么拧着,那怎么办”
“再过几日若陛下还没有来接映月,我就进宫求见太后,求太后主持公道。”谢蕴曾多次跟着淑瑾郡主进宫参拜太后,自忖还能说上几句话,便道,“不管事情是否顺遂,总之我们一家人一条心,谁也别想欺侮了我们”
夜深人静,柳绵绵与柳映月同榻而眠,两个人虽然都不做声,却都不曾睡着。许久,柳映月当先打破沉默,低声问道“绵绵,你怕不怕”
天家从无休妻之说,柳映月虽然拿定了主意绝不妥协,却也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回宫的,只是不知道那时是皇帝歇了心思,还是妹妹不得不委曲求全
柳绵绵伸手搂住了姐姐,久久不语。
这些日子她为了建女学的事四处奔波,慢慢体会到天子手中的权利是何等可怖。从前入国子学虽然艰难,但有皇帝的支持,再难也无非是跟周愔、张孟夫之流对峙,但是皇帝既然不愿让女子们再往前走,建女学就成了几乎难以完成的难题,柳家有地皮房舍愿意改建成学堂,本应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向上申请备案时却遭到地方官吏的百般阻挠,哪怕季棠和柳尚都出面干预,至今仍是悬而未决。
她一直怀疑这其中有皇帝的手笔,多半是想挫挫她的锐气,如今她几乎能断定,肯定是皇帝授意,一来不想她再生枝节,二来却是要她脱不出他的掌控。
前路艰难,反而激出她胸中无限豪气,她在黑暗中轻笑一声,轻快地说道“不怕凭他是天王老子,只要我不情愿的,谁也别想强迫我”
“是啊,再大不了,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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