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当, 当”悠长的闭门钟声准时响起, 柳映月猛地一惊, 飞奔着跑出大门, 门前空荡荡的, 父母亲人全都不曾回来, 而让她牵肠挂肚的妹妹更是毫无踪影。
柳映月握紧了拳头,她猛然转身,快步向院中走去,抬手将妆台上艳红的花钿贴在眉心,向着群玉道“备车,服侍我进宫”
车马一路飞奔, 车头悬着宫灯摇曳,碧纱车帘高高卷起, 露出柳映月明艳的容颜, 正在关闭坊门的小吏正要上前询问,已听见群玉高喝道“贵妃奉诏回宫, 诸人不得阻拦”
小吏心下一惊, 不觉便推开了坊门, 车马几乎是毫无涩滞地一跃而出, 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向皇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升平门下,朱衣的羽林郎拦住车驾, 厉声喝道“谁人如此大胆, 竟然夜闯宫禁”
“贵妃在此, 不得放肆”群玉一身女官服色,昂然上前。
羽林郎向着端坐车中的柳映月张了一张,躬身行礼“贵妃恕罪,此时宫中已经下钥,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有陛下亲赐金牌,”柳映月取出袖中令牌,那是她出宫时皇帝交给群玉的路牌,犹未送回,“奉诏回宫。”
巨大的升平门从中洞开,犹如一张巨口,将柳映月一人一车吞入其中,许久,才见宫车悠悠从另一头穿出,匆忙向着太极宫方向的朱雀门而去。
“群玉,你先去向守门军传话,就说我有急事求见陛下。”柳映月在车中吩咐。
群玉应声而去,然而一直到柳映月行至朱雀门下时,那深红的大门犹自在暮色中紧紧闭合,并不曾开启一星半点。
群玉双眉紧蹙,快步上前道“禁卫已经向宫中递消息去了,此时还未回话。”
大正殿中歌舞升平,季景隆高举玉盏,再进一杯,向着来传信的内监道“你去告诉贵妃,就说朕心绪不佳,此时不想见她,让她回去吧。”
他心绪极佳,随手扯了面前把盏的宫女搂在怀里,嘿嘿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她先服软
朱雀门下,柳映月急急说道“你去告诉陛下,就说二娘出事了”
内监匆忙跑回来,却见殿门已经闭上,歌舞也已停歇,唯有窗纱上映出烛影缭乱,依稀能听见内中的调笑之声,阶下的宫女向他摆摆手,内监会意,忙躬身在阶下静候。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外面脚步匆忙,一名内监快步走进来,低声说“快快回禀陛下,贵妃晕倒了”
宫女也压低了声音,道“里面正有人承宠,此时如何回得”
又是许久,殿门悄悄打开,几个宫人捧着银盆巾栉鱼贯而出,先前传话的内监忙趁空钻了进去,只见帷帐轻轻颤动,皇帝坐在床头由人服侍着穿衣,内监忙低了头道“奴婢已然向贵妃传了谕,只是刚刚来的消息,说是贵妃晕倒了。”
“什么”季景隆一把推开正给他穿衣的宫人,高声道,“快将贵妃送回飞镜殿,传御医院医正”
飞镜殿中一派忙乱,医正刚刚将手指搭在柳映月盖了丝帕的手腕上,季景隆已经大步走了进来,问道“贵妃怎么样了”
医正忙乱着参见,又赶紧将手搭上继续诊脉,柳映月闭着眼睛,昏迷中两弯娥眉犹自紧紧的蹙在一起,季景隆心中一软,不觉已侧身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的容颜沉默不语。
许久,医正脸上露出喜色,他放开手,躬身道“恭喜陛下,贵妃是喜脉”
“什么”季景隆又惊又喜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暗室之中,一灯如豆,柳绵绵一语既出,那男子随即站住,得意愉悦的气氛从他身上消失,他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你说什么”
柳绵绵仍蹲在地上努力解着绳子,口中却发出一声轻笑“周愔,周八,是你吧我应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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