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晨曦的医院外景莫名地多了几分萧瑟,香樟树的枝头挂着将要零落的黄叶,常在林中嬉戏吵闹的麻雀也只留下三两只,叽叽喳喳地叫着人们起床。
静谧的医院住院部,一只灰棕色的麻雀飞到了杜若的窗前,喧嚣地叫了几声又猝然飞走,有风拂过,它又一头扎进红叶小檗中觅食。
廖元苍因为这几日精力都花得差不多,昨夜坐在她的病床边椅子上,没过一小会便沉沉的睡去,修长而有力的手掌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纤瘦的小手。
杜若是被那几点麻雀声音吵醒,却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缓慢而又艰难地睁开双眸,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转,她现在是在医院。
她想动动身子,手上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酸麻,疑惑地低眸,入眼的即是廖元苍俊美无害的睡颜。
“廖元苍”她极少叫过他的全名,此刻又情不自禁地吐出声来。
他睡的很熟,好看的剑眉也舒缓开来,她能听见他均匀浅浅的呼吸声,像是很久都没有睡好过一觉,她不忍打扰到他,忍耐着没有动弹一下。
他怎么在这?杜若不解。
他昨晚一直在这里守着自己?
杜若恍然想起那时她被绑匪挟持,是他不顾自身安危将自己从那些恶人的手中救走,她又庆幸真好,再一次被他相救。
一开始她觉得他是阴晴不定凶神恶煞的绝版男人,她虽表面上不怕他心中是对他尚有余悸,慢慢地相处久了,也知晓了他和自己都有不幸的家境艳遇,也明白了他冷硬外表之下柔软的内心。
不得不承认,许多时候他也是极其体贴又温柔,还记得那次她搬家,他借机来姑姑家蹭饭,他虽然是笑着说自己很久没有吃过家庭餐,可眉眼中流露的绝望寂寞她看出来了。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一片,杜若看着他痴迷好久又觉得身子乏力闭眼睡去,好似做了一个短暂又美好的梦,一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她穿梭在幽静缥缈的园林之中,凉凉月色倾泄在青石板路上,青萍池边桃花一片,他站在树下,花瓣零落飘扬在肩上,笑意浅浅,他朝她唤着道:“若若,你可喜欢这里。”
她欣喜地点头便要跑过去,待到走进,他的身影又幻化成一个泡影,她伸手去抓,惊地睁开了眼。
是梦。
可现在映入眼帘的又的的确确是廖元苍,杜若眨巴眨巴眼,才意识到是在现实中。
廖元苍抿了抿嘴角,两边细长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对深潭似的眼睛,却又天真烂漫充满着孩子的稚气。
“做噩梦了?”他问。
不是噩梦,是春梦。
杜若没好意思直接了当的这么说,正要寻思地跟他说些什么,又听见他问:“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还在这里陪着我”杜若头一次感到如此愧疚,她被绑架的这些天定是让他也受了不少累,想到就是抑不住的感动。
廖元苍不以为意地道:“别忘了我们可是共同战线的人,我不会放下你,你也不用记在心上。你应该饿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他不说,杜若还真没感觉到饿,他一说吃的,她的胃立马受不了了呼噜噜饿的直叫,没有拒绝他的话,当他背对她出去后,她注视着合上的门良久。
杜若是安然的在医院调理身子,梅亭可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被杜若寻得了蛛丝马迹,然后查到了自己头上。
毕竟和杜若相处了这些年,梅亭也能想到杜若会猜到她,但是没有证据因此只是猜测。
如今她无恙的回来不说,自己的丈夫还因为两百万假钞被警方调查,她是相信杜思远不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她又想到那个花钱无底洞的廖扬名,**不离十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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