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辉光洒进这片幽静的密林中时,林中深处的那个三层木屋便开始发出喧嚣的噪音了。
呜——呜——
屋顶的几个巨大的钢铁烟囱不断发出颤颤的轰鸣,喷出一股股又黑又浓的烟雾,几个钉在木屋墙外的巨大齿轮咔咔地转动着,开始了无限循环地运作
砰!
木屋的门被粗暴地踢开来,一个看上去约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从中没精打采地走出来,淡黄色褂衫有些脏兮兮的,大红色马裤的裤腿也是一只高一只低,但他却完全不在乎自己外貌的邋遢,径直走到木屋旁边一个沿着房顶一直铺设下来的管道前,在旁边的几个微不可察的按钮上按了几下,管道中便流淌下一股晶莹得如同水银一般的液体
少年懒懒地把自己的头伸到管道下,任由那晶莹的液体冲刷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片刻后,水流自动停止,他也直起身来,像小狗一样猛地甩动了一下脑袋,那一头对他这种年纪而言有些过长的黑发便神奇地自然风干了,变得轻灵而柔顺。
少年对着森林边际冉冉升起的日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即便推门再次进到了木屋之中。
木屋中的空气很湿热,屋里虽然装修不错,但却是乱糟糟的一片,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像化学用具一样的器皿,角落里四处堆积着各种各样说不上名称的材料,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机器熔炉不停发出嗡嗡的巨响,从各处喷射出一股股水汽,将室内的环境弄得更为湿热。
少年轻车熟路地来到那堆满器皿的大桌子前,随手抄起一根试管,将其中的液体倒入另一个广口杯之中,然后从一个银色口袋中抓起一把红色粉末均匀地洒在其中,之后又像是随便乱加一般,将旁边所有的试剂或粉末都一股脑向其中添加进去
噗噜噜噜
广口杯之中的液体顿时变得五彩缤纷,不断翻滚着沸腾了一般的泡沫,一缕缕可怕的白烟徐徐飘起,甚至还可以从中看到些许如同火花迸射一般的现象。
看着这杯不断起着各种反应的谜之液体,少年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一张团椅上,然后像品咖啡一般直接啜饮着这杯看上去就剧毒无比的药水。
“这这这什么玩意儿啊!”就在这时,楼上却突然传来一个惊慌的呼喊,紧接着是一片杂乱的声音,一个近乎全裸的年轻男子猛地从木质楼梯上咚咚咚地滚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少年面前。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圆球也跟着漂浮了下来,圆球如同水银一般光滑无比,投射着宛如金属一般的光泽,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地漂浮着四处飘动着,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
“哟,早——安!还算恢复得不错。”少年只是抬眼瞥了王丁一眼,然后便将目光游移到别处,懒散地打着招呼,“已经七天了,还好亡灵不用进食,否则的话饿也饿死了。”
王丁这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彻底醒转过来,惊异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一道缝合起来的巨大伤口以及裹了大半个身体的绷带,随后满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及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良久,才试探着问道:“这位小朋友,是你救了我吗?”
“小朋友?”少年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却满是不爽,“虽然看起来我可能是比你这家伙要小一些,可我看你的骨纹,也不过是一个才诞生不到一年的亡灵而已,有资格这么叫我小朋友?”
王丁猛咳了几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具躯体的身份,同时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并不能以平常人家的孩子的情商去与之对话,顿时也换上了平辈间的敬辞:“那还是要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了!”
少年轻啜了一口杯中不断翻滚着的恶心液体,微微皱眉道:“说实话我也挺矛盾的。”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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