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瑶哭了许久,天黑如墨。肚子饿的咕咕大叫实在难受,她才缓缓收声,从地上爬起。
当她双腿站立时,屋内的蜡烛忽然照亮。一个身袭深蓝色衣衫的银发俊艳美男,高挺地立在卧室门旁,像极了一副精致的画。
长瑶一双红肿小眼睛凝视着他肩上银发,痴痴道“是你”
这妖冶男人娘曾经提起过,他满头蚕丝的银发很与众不同,所以长瑶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但她却知道这个男人是让娘伤心的人。
因为每次娘一提到他,就会神情失落,眼眶红润。所以长瑶回过神来,卷起袖子,露出白胖的小臂膀一副干架的模样,咬牙狠狠地将酆逝隐往外推。
“这里不欢迎让娘伤心的人。”长瑶厉斥着,使出吃奶的力气,却未将酆逝隐撼动半点。
酆逝隐纤长深邃的凤眸,露出冰冷的寒光,幽幽道“我从未让你娘伤心,反倒是她背叛了我,生下你这个小东西!”
长瑶一愣,使劲的手也不再推,而是从旁搬了高凳子站在上面与他齐头,眸光直勾勾地不满道“是不是结尾那个傻瘸子告诉你,我是我这个娘生的?”
酆逝隐一愣,暗淡眸光掀起一丝波澜,将她的话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后,激动地握着她的双肩道“你有几个娘?”
长瑶被他凌厉眸光骇着,大脑一片空白道“司府还有一个娘。”
“是不是叫灵慕冰?”
“是的,她就是生的我亲娘。”长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准备动嘴再说些什么,面前男人突然消失,闪至床榻边痛哭流涕起来。
他说“愫雪,我罪该万死,竟然听信了绯婵的谎言。半年前我从天山归来,来此探望你,看着你牵着那小女娃时,我就该上前问个清楚,也不至于误会到今日。”眼泪越来越汹涌,声音也已哭哑“若不是方才灵鸟去奉顺妖山告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是你用寿命给我换了一双腿。”
一阵剧烈抽泣后,又道“我好恨,恨自己没能在你死前这五年里好好陪你”
他说了许多许多,因含着汹涌的泪水,话语非常模煳不清。
长瑶愣愣地望着他对着娘勐烈哭泣,自己的眼角也情不自禁流下眼泪。她虽未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目前娘躺着静如止水的状态来看,娘似乎永远也醒不过来。她连忙撒腿朝司府奔去。
本个时辰后,灵慕冰抱带着三个儿子与司明旭齐齐赶来时,小屋内灯虽然,却已经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只剩下一份雪白的信安躺在冰冷床榻上。
上面是酆逝隐留下的话,不仅写了灵愫雪的死因,还说他亏欠她太多,要将她的尸身安葬在奉顺妖山,永远陪伴着她
灵慕冰读完信已经全身无力,瘫靠在自己丈夫怀里,四个孩子对着空荡的床心情低落,虽然不知道小姨去了哪里,但见母亲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也都纷纷留下悲伤的泪水。他们中当数长瑶的哭声最大,眼睛肿的最厉害。
她幼小的内心,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曾经有一个照顾自己无微不至的,银发似雪的娘。
数日后,茶饭不思的灵慕冰蔫蔫地坐在桌旁,掐指算到自己妹妹的尸体还未下葬。于是她将四个孩子们交托给司母,便化成一股青烟朝奉顺妖山飞去。
狐王宫殿亦如当初她所见的那般阴沉灰暗,没有人气。看来酆公子过的日子也并不那么好,她轻轻哀叹一声,顺着入后殿的路轻轻一拐,来至狐王寝殿。柔柔地推开门,灵愫雪尸体果然躺在那儿,周身裹着一圈防止尸体腐烂的妖法。而床边便是一动不动憔悴如同朽木的酆逝隐。
灵慕冰腾空一寸轻轻地飘了过去,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这安静的气氛。
酆逝隐察觉身后飘来的人,枯井无波的眸中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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