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昨日夜观天象,山有龙化形,气有黑星入室。”
“说人话。”
周鹤清熟练地推开了隔壁用历史大课本作为掩护凑过来的大脸,往明沧浪鼻孔里塞了块橡皮,是正好能卡住的大小形状,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你没看昨天的本地新闻吗?昨天容城24小时的报道,容城有数十人声称见到了龙形的巨兽飞在半空,通体红光,长了长长的角,周身喷火,目测身长超过百米,威风凛凛,在天上盘旋了半天才飞到云层里。”明沧浪拿纸巾擦了擦鼻子,毫不在意地把他想说的话说完才把书放下去,眼睛睁得很大,也很亮,是他想做坏事的时候的眼神,周鹤清看到就头疼。
本地新闻是个什么德行明沧浪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号称家里紫微斗数出身,总是对这些胡编乱造的传闻很感兴趣,常常拿来信誓旦旦地分析,虽然一次也没能证明出什么东西过,仍然不能打击明神棍那颗背叛了唯物主义也没有资格成为预备党员的心。
只不过他说得越绘声绘色,周鹤清眼前越是飘过无数某浪视频里声称拍到的神兽,什么金色的龙形(实际上就是闪电),什么身上布满白色斑点嗷嗷叫的食梦貘(颜料用多了伤身啊),什么半个身体能有洞庭湖那么大的鲲鱼(尼斯湖水怪会变成鸟吗)。这些表面怪异的“神兽”确实不能百分百排除动物自然变异的可能,但能被放到公众面前当成惊悚新闻来报道的,无一例外都是把人工干扰写在脸上的拙劣。
周鹤清当然不相信他那位自诩聪明绝顶的同桌看不出来,不过没事也要找事没话也要找话才是明沧浪的本性,所以他有的时候真的有点烦这个话痨。
“不会又是你梦里看到的吧?”他在纸上划拉了几遍手上那句政治货币量的公式,突然后颈微凉,莫名其妙地抬头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愿意为这个恶作剧负责的人。周周洲在偷吃包子,石据霜在喝粥,明沧浪靠在桌上边听着他说话边搅拌活力巧克力饮料,离得近的这几位都在忙自己的事。
“当然不是,”明沧浪把他搅拌完的水杯放回抽屉里去,顺便抱怨了一句,“我总觉得你最近很容易走神,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魂?”
小妖精个鬼。
周鹤清认真地翻了个白眼,刚想回他谈恋爱哪有学习好玩,脖颈后却又再次窜进了一股凉气,冻得他楞了一瞬,忘了他刚刚想追问明沧浪什么事。
容城今天还是下了雨,大早上空气就湿乎乎的,水气足到能沾湿人的眼睫,所以今早上学的时候他就放弃了骑车,另外加了件毛衣跑着去学校了。校服外套领子不高,所以他套了高领的黑~毛衣防止热量流失,然而刚刚那一瞬窜进他后颈甚至往下泼洒的凉气,却像是身后那扇窗户在下雨时因为开了条缝透气时漏进来的凉风灌进来一样新鲜。
谁把窗户打开了?
周鹤清犹豫了一瞬,坦然地回了头。窗户还关得好好的,玻璃上映着润润的柔~滑的水迹,他伸手去缝隙里摸了摸,除了一点湿~润的从窗外渗进来沾着点灰的雨水之外没有一点风逃进来的冷气。
而薛岭君埋头睡在自己胳膊上,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睡得光明正大,一点也不怕老师抓他在早自习的时候胆大包天地偷懒。他显然是睡了有一会儿了,呼吸很稳,额头上的碎发落在手肘下,睡着的时候肩背还是很直,总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男生们因为数量少,个子又都还过得去,所以都给安排在了每一组的最后,每逢两周自动往下一组交换去。开学后他们还没调过座位,所以坐的还是暑假最后一周那些位置。
薛岭君坐的就是独一无二的最后一排,他旁边就是那扇距离地面稍高一些的窗户,窗外就是潮平最引以为傲的小花园,从最高层看下去花团锦簇,有紫藤花的长廊,也有鹅卵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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