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第七章:言窍(第1/3页)  六月的龙与直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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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省写作文推崇议论文。

    议论文平稳,能拿基准分,只要标题和开头能稳住就很难走题。一个稳字,就足以要了高三学生的命了。所以到了高三,高一高二还会练笔写散文和小说的那些文学爱好者也会或主动或被动地改变自己的习惯,在每周一次的训练中往议论文的文体去练习。

    但指望能拿高分的人还是会定期复健积累素材的,有的时候会讲故事也是一种天赋,连他们经验丰富的语文老师都不会阻止学生偶尔的小说尝试。比如说明沧浪,他的诗歌天赋被考试要求残忍断绝了发挥的可能之后,就专心放在了抒情散文的研究上,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同样的议论文主题,他的开头和结尾就格外妙笔生花,总能比别人多拿好几分。

    周鹤清是个没什么情趣可言的人,他在作文上没什么天赋,常年用干巴巴文笔拿个基础分,也没有想过走其他文体的路线,甚至在看明沧浪的抒情散文的时候都能笑出眼泪。但他现在特别想向老师引荐一下这位隐姓埋名天资卓绝想象力超群的小说家薛岭君。

    薛岭君说他是一条活了五百零二岁的年轻小龙,为了出生时曾被人救过的一命来报恩。

    他们相遇在一场旷绝古今的惊世大地震里,那时候周鹤清还不是周鹤清,据说是个有点才气的少年书生,长了一双神采飞扬修长明亮的眼睛,跟着爹妈弟妹一起赶路去探亲,准备把他们托付完了之后就去京城的,却正好在经过山谷的时候被天命送上了绝路。

    少年书生的爹妈弟妹全家都死在他身边,自己也被埋在了泥水混着的山间潭水里,还剩一口气就要一起陪着家人去投胎的时候,因为想活下去的意念太过强烈,最后闭上眼之前还是怒骂了天地不公口说不服,甚至把还差点时候才该出生的运给催生了。

    那运就是薛岭君。运托生为龙,诞生于水中,如今是芳龄五百零二的少年,他出生之地浸染了五百年前死去的周鹤清的血,追踪而来。

    薛岭君在纸上画自己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看到的少年书生眼睛,画完之后补充在哗哗翻过的画册之后,诚恳地再递过来,是精心地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这故事并没有结局。因为薛岭君还刚刚真正出生没两年,算因果他的报恩还没开始,应该说刚刚找对人。用小说来讲就是一个前世今生的楔子才简略陈述完毕,接下来的正文才应该是重点。

    如果这真的只是个故事,那被迫听完的周鹤清是要给个差评的。

    逻辑不通c背景不明c要抒发的情绪和主题也不清楚,最重要的是讲故事的人还以为自己在说真话。而除此之外,无论是泛着金光的纸笔,还是同样光泽的眼睛,都在验证着同样的事情——薛岭君大概是,脑子有一点问题。

    周鹤清配合他坐在路边长椅上,就着路灯把那提前准备好的画册缓缓地翻了一遍,除了感慨一下薛岭君家底蕴不错书画都是少年宫教师水准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感想了。刚刚那场意外在他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仔细一想,也许是因为薛岭君正好跟在他身后觉得危险所以才好心提醒,而那从电线杆后飘出来的突然出现也可能是什么魔术或者干脆就是他眼睛一花看错了,这么理解下来应该没问题。但这么做的人是有问题的。

    据说自闭症患者常常在某些方面是有天赋的,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从小生长在一群正常人中间的周鹤清同志此时才真正地见识到班主任口中害羞内敛的好孩子火热的内心,这岂止是不冷漠,简直火热滚烫得可以拿出去烤鸡蛋了。

    半夜零点过后的路灯仍然很亮,不如说这种时候能照亮的人脸是更加清楚的,周鹤清在已经无人经过的街头安静地思考,他觉得,只要他想,或许连薛岭君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见。

    十七岁的少年当然都是会长些胡茬的年纪了,周鹤清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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