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谁能知道人可以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也能我睁开眼睛就是大海呢?
他是不会游泳的啊!
这迎面望去都是深深的蓝色,整个人都被水包围起来的经验,周鹤清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大脑都不带转的了。他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在指间流过柔~滑水绢时试图往上挣扎,但头顶距离水面似乎还有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使劲扑腾也看不到光,直到一片混乱中发现这场景似乎十分熟悉才迟疑地停了下来,正好被轻~盈地陪在他身边的白海豚撞了个满怀,抱住它的头借力踩了个刹车,这回仔细地环顾了四周才发现自己这半天似乎并没有用到口鼻去呼吸。
梦里他也曾经泡在满溢的水里,但那时周鹤清是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甚至能冷静地分出一个第三者视角来观察的。但现在这样怎么看也不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了。周鹤清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没有任何伤痕,纹理分明,用力捏成拳头的时候肌肌肉会有知觉,指甲掐在手背上也有隐隐的疼痛。虽然他也还是没搞清深海之中哪里来的光线能让他打量,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这是现实世界。
薛岭君又去哪儿了?周鹤清怀疑地看了一眼他身边出现的唯一的活物,有心张口问他是不是变成了白海豚,但还没说出口就觉得这问话太蠢,还是憋了下去,在喉咙里就把这疑问掐死了。
而那颇通人性的漂亮白海豚晃晃大头在周鹤清身边绕来绕去,因为没有眼睑时时睁着眼睛盯着他,突然向前一冲衔~住他的衣摆拖着狗刨式的周鹤清往前狂奔。那不知为何对他的呼吸没有任何影响的水还是存在的,在他被拖着往前游的时候往他脸上扑,给周某人好好地洗了一把脸,跟玩了一次激流勇进差不多,对十七岁的少年来说没什么怕的,就是觉得有一点滑稽。
这样的滑稽在他终于把头探出~水面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周鹤清湿淋淋地爬上来,回到有了空气的正常世界心头还没轻松几分钟,一脱离水面肩上就一沉,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背了沉重的书包,没忍住打了个寒颤,顺便扒住身边离得近的硬硬的东西用力一按,顺便往上拔了一把靠在了那像是岸边一样的东西上。
带他出来的白海豚女孩不见了,明明刚刚还在亲昵地用吻拱他的后背。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薛岭君的家?
周鹤清从湿漉漉的校服袖子里把手腕抽~出来,看了一眼晚上的手表,质量还行,泡了这么长时间的水还在安定地走动,现在是十二点半,他刚刚被带下去不过才三十分钟,虽然周鹤清自己觉得也就在那水底下待了五分钟。
他肺活量确实在正常同龄人中算一流水平,但能在水下待半小时的那就不是正常人了,十七岁的少年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周鹤清重新抬头环顾了四周,他侧了下脖颈试图往远处看,却被不远处的光亮突然直直地照到了眼珠,拿手遮挡着那光线再看过去,头顶像是有一把凉水铺天盖地地泼下来一样瞬间清醒。
这地方他认识,胜利大公园的中央喷泉。
凌晨十二点半的胜利大公园离向大众开放的时间还有四个半小时,此时夜深人静,连守卫都没有往这边来巡视,只有微弱地闪动着的点点光亮星星点点地缀在喷泉水池里头放着的雕塑上,是节假日缠上的彩色灯泡。
周鹤清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纪犯法的事,但他现在在认真地思考该如何向守卫解释一个早就该回到家里奋笔疾书的高三生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园喷泉里洗澡了。
解释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没法解释的,他现在大半个身体还泡在喷泉水池站起来不到人腰间的水里,尽力不去想那里面因为被人扔了一池底的硬币到底有多脏,脑中转过无数不被人发现地离开胜利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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