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系围巾,还加了一副兔子毛的耳朵帽,是个要过冬的打扮。不知他在外面等了多久,见赛维和胜伊出来了,他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姐姐,哥哥,走哇!”
然后他一马当先的做了领头人,因为先前已经在马宅游荡了许久,熟知所有道路。
三人鬼鬼祟祟的向宅子后方走,马宅近来一直是个愁云惨淡的气氛,时节又进入了深秋,寒气逼人,所以一旦入夜,宅子里的人便各归各位,不肯出屋。三人一路走得顺顺利利,眼看前方就是花园,可领路的小健忽然刹住脚步,把脸转向了左侧的花木丛。
在恐慌之前,赛维下意识的也跟着他扭了头。身后的胜伊则是抬起了手,强行捂住了口中一声惊叫。
花木之后,月影朦胧。一个花红柳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夜风中,花白长发随风飘动,长发之下,正是五姨太的面孔。
五姨太自从发疯之后,就被马老爷锁在了她平日所居的院落里。她倒还是个文疯子,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不吵不闹,所以马宅人心惶惶,众人竟是一起淡忘了她。
小健认得五姨太,所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胜伊看五姨太人不人鬼不鬼的,则是吓得两条腿一起没了骨头;唯有赛维定定的凝视着她,两只薄薄手掌垂在身体两边,细瘦手指缓缓握成了拳头。
“谁敢挡我们的路”她毫无顾忌的开了口,说给在场所有的活物听:“我就掐死谁!”
然后她向前一拍小健的肩膀:“走!”
小健毕竟是个小孩子,看出了赛维的权威,便心甘情愿的把她当成了主心骨。她让走,他就大踏步的继续前进。三人像一队临时拼凑出的大号童子军,齐步走着开进花园,没有人再回头。
花园里面,和先前相比,又换了风光。小河对岸的山顶凉亭,已经被日本兵用一座大帐篷彻底扣住,昼夜都有士兵看守。于是小健不敢靠近河边,只在花木丛中小心穿行。沿着河流的方向一直走,走到尽头便是花园的小门。
然而走了不久,小健忽然又停了脚步。三人抬头望向前方,再次看到了一丛玫瑰树后的五姨太。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追上来的,甚至没人能确定她此刻是人是鬼。直挺挺的面对着三人,五姨太开了口,声音嘶哑而冷:“血。”
赛维心算着时间,不肯和个疯子多费口舌。把小健拉到自己身后,她迈开大步,对五姨太视而不见。
而五姨太轻声又道:“血,好多血。”
然后她抬手抱住肩膀,身体骤然开始剧烈战栗。双手渐渐下滑,她低头望着自己身体,开口发出怪异的哀鸣,看她的举动,竟仿佛是她的身体将要一分为二,而她正在用手臂极力箍住自己。
赛维不怕她疯,怕的是她发出动静,引来小河对岸的日本兵。暗暗的把牙一咬,她预备使用武力打晕五姨太。可是未等她出手,五姨太忽然猛一挺身,好像痛苦到了不堪的地步,张开双臂就往她身上扑。而赛维冷不防的见了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吓得当胸踢出一脚。她虽然瘦,但是很有一股子爆发力气,满拟着一脚能把对方踢飞。不料五姨太顺势抱住了她的小腿,低头就咬,正咬在了她的靴尖上。隔着一层软牛皮,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五姨太的好牙口。拼命把腿往回一收,她随即暗叫不好——靴子被五姨太叼住留下了!
她光了一只脚,显然没了长途跋涉的资本。而五姨太把靴子向后一扔,十指芊芊扒住胸前袍襟,就像有人要挖她的心肺一样,龇牙咧嘴的仰起了头,身体一阵一阵的剧烈颤抖。忽然听得一声古怪轻响,胜伊大叫一声,发现五姨太竟然把手指插进了胸膛!
双手用力扒向两边,夜色之中,五姨太的胸襟是一片暗黑淋漓。神情狰狞的向前踉跄一步,她哑着嗓子说道:“血好多血”
无须号令,赛维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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