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负。”相思蓦然叫住了他。
风不负顿住步子,却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我嫁给你两年,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其中有没有哪一次,你当真对我动过心?”
“我便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风不负低低一笑,目光遥遥落在远处,雨水里的王城氤氲醉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我若是爱过你,又怎会把这一切都做的这样绝?还有你,你那样跋扈,全身都散发着盛气凌人的味道,我怎会爱上那样的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哈哈,好啊,既然如此,那么:”相思淡淡开口,目光停在自己手上的疤,目光突然飘渺了起来,声音也散了些许,“从此你我,从此天地,再无不负,再无相思!”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天边猛然砸落下一道闪电,闪电当空而过,只印出了相思充血的眼和风不负眼里的百般情愫,皆不过一闪而过。
风不负摇了摇头,便执着伞朝前面走去,相思看的清楚,他握上了紫樱的手,眉间才算有了几分宠溺的笑意。相思耳边只剩了风声雨声,听不得二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们说了几句便相拥着往里面走了。
相思这才痛哭出声。
不负,不负,你当真是负了我啊。
相思牵了马往后面走去,拖着伤残的腿,一步一步朝记忆中的那所宅院走去。
头发已经乱的遮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神色,她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左手缠的紧紧的,右手牵着马,显得格外的狼狈。
她再次来到那所宅院前。
很多年前,风不负就是在这座宅子里治疗瘟疫的,她每日都会在家里偷来草药一本正经的熬,时日久了,也不知怎么的,他的病竟也神奇的好了。
当时他们多好啊。
只可以那些时光却一去回不来了。
而那个风不负和秦相思也永远困在这座宅子里了。
她牵着马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封尘了许久的门。
院里的草依旧是没了膝的,现下这时节一个个都长的旺盛,杂草群里偶尔还开了几朵叫不上名字的野花,被雨水打的低下头去。
抬头去看,就能看到檐角处依旧挂着的铜铃,仿若没有经过时光的打磨,被风一吹,依旧可以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切都跟八年前一样。
但却一切都变了模样。
她关了门,趟过杂草群,便直直朝屋内走去。屋里依旧放置着简单的一桌一椅,白色的曼帐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动,便迎风而动,扯断了好几根纵横交错的蜘蛛网。
相思蓦然想起,自己好像就是跌入了这样的一个网里,于是她这一生的传奇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突然记起为何自己拿的圣旨去军营报道的时候为何军营的人并未如何质疑,现下再去想想,恐怕风不负早就支会过他们说自己的身份了吧,所以那军营里的人才会一脸理所应当但却什么都没说。
脑子里突然记起李初冶的那句:
将军,活下来。
李初冶掌管的是同南王朝的书信往来和直接命令,想必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王城发生的这种种桩桩的事了吧。
但他却依旧要她活下来。
她如此跋扈。
可她再怎样跋扈,伤的人却全都是反对风不负的人啊。
她所谓的跋扈,只是在为风不负清理道路。
可现下,自己竟是成了风不负的绊脚石。
所以,不管是她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被捕了还是没被捕,她所有的战绩还是都会被她人给顶替。
她谁都怪不了。
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她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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