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餐厅里,仲夏将话筒放在嘴边,嘶吼着张学友的《吻别》,微闭的双眼里,满是留念与不舍。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低低的旋律流露出丝丝的哀伤,却依旧不减聚会热闹的氛围,人群依旧闹得厉害。
安娴混迹在人群中,莫名伤感。
想要在高中三年的生活里。
不写一次作业。
逃一次课。
甚至,是谈一场恋爱。
可时间却在犹豫不觉中蹉跎而去。
恍惚间,漫长的三年疏忽逝去。
眸眼轻抬,目光所及的他,依旧显眼,却也微颓。
人声鼎沸中,男孩接过啤酒,嘴角叼着笑,一派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有些漫不经心,套着瓶口就开始拼命地往嘴中灌酒,棕色的液体迅速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而消失,人群中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很快,一瓶酒,见了底。他放下酒瓶,修长的手随意地抹去嘴角残留的液体,深谙的目光,缓缓地投向安娴。
灯光闪耀,众人喧哗,他嘴角上扬。
深藏在人群中安娴也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他,从容的面孔依旧不掩内心的悸动与澎湃,目光愈发深邃与难安,放在双腿上的手,有种无处安放的压迫感。
故事明明在这刻可以转折,铺天盖地的懦弱感却在这一刻袭来。
安娴想,此后应该是余生。
都不再见。
只是回忆。
可以永存。
2016年9月25日。
晴朗的阳光,照射这清晨的校园,熙熙攘攘的学生陆续来到校园。
安娴低头,迷迷糊糊地走着。一个踉跄,她才发觉她踩到了前面一个同学的后脚跟。抬头,清瘦高大的背影映入眼眸,她后知后觉地轻声到:“对不起。”心里却在腹诽:“好高啊! 我竟然只能看到他的背。”
男孩回都未回头,只是快步走开。安娴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看着他渐远的身影,才认出他来。无奈地努了努嘴,也快步走向教室。
刚到教室,同桌陆微微便盯着安娴看。
安娴迎着陆微微的目光,疑问地问道:“盯着我看干啥?”
陆微微笑出声:“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啊,难得你目光清澈,双目炯炯有神,不见睡意。说吧,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做物理题?”
安娴:“写了。”同时,脑海中浮现出男孩高大的背影,眼神略显迷离。
“陆微微?”
“嗯?”
“如果你踩了别人一脚,对方不理你的道歉就直接走了,这是什么节奏?”
“爷懒得理你!”陆微微不屑地努了努嘴。
“什么?”
“你丫的,这你都不懂啊,装高冷啊!”陆微微的话接连而来,“说吧,是不是帅哥,是帅哥就可以勉强原谅他的无礼。是丑八怪,理都别理。”
安娴脑海中荡涤着,男孩近在咫尺的身影,高大,瘦削,仿若有一股热流在耳根涌起,安娴可以清楚地知道她的脸此刻定是一片红云。
陆微微惊奇地出声:“呀,脸还红啦,一定是艳遇。说吧,谁啊?”
安娴默不出声。
陆微微依旧不依不饶。“谁啊?说嘛,说嘛?”
在女孩的炮语连珠中,安娴不知为何,依旧固执地未念出“顾屿”这两个字。
晚修课下,安娴独自走在校园内。幽黄的灯光,将安娴背着书包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就像小时候童话故事书里的巨人。
背后传来男女生的嬉笑声,人声鼎沸,安娴感觉孤单,不禁转头看向身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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