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她现在正扮演着残疾女孩，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强忍着心头的煎熬。

    她默默地计划着，怎样设计一个借口，以别的身份或者借别人之口来套问消息。

    朝颜这样问，相当于帮了她一个大忙。

    朝露喜不自胜，竖起了耳朵倾听，心里默默地谢了朝颜一句。不论朝颜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愿意谢谢她。

    朝晖听见朝颜这样问，略显尴尬。

    他低头看了眼朝颜，看见她天真的脸，看见她充满期待的眼睛，不忍心拂她的意。

    再偷偷瞥了眼淡定地站在一旁的钟夫人，朝晖轻轻咳了一声，说：“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回答太过模糊，朝颜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她是生下朝露以后才死的吧？那之前你为什么不娶她呢？”

    朝晖又轻轻地咳了一声，说：“这个原因很复杂，颜儿，你还小，这些事都是陈年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朝颜总算是等到了机会，故意问：“还能有什么复杂的原因？爹爹你又有本事，家世又好，长得也英俊，谁家不愿把女儿嫁给你？你不娶她，肯定是她的原因了。她象朝露这样，也是个又聋又哑又瞎的女人？”

    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却是一幅天真烂漫的样子。

    朝晖脸上显得更加尴尬，还没开言回答，却被钟夫人抢了先。

    钟夫人很有大家风范地轻声责备朝颜：“颜儿不要胡说，如果露儿的娘象你说的这样，你爹怎会喜欢上她呢？就算她真的有这些缺陷，你爹既然喜欢了，又岂会弃她不顾？他肯定会把她娶回家，好好地供着，象对露儿这样。”

    她尽量地表现出一家主母的样子，可说到后来，言辞间到底还是略带了点挖苦之意。

    朝颜本就是想替母亲出这口气，也替自己出气，她知道钟夫人这样说是在配合自己，马上便接下话，同钟夫人一应一和。

    “娘，是我说错了。我爹多大度，又是个仁人君子，当然不会因为人家有点残疾就不娶人家。爹，我错了，你别怪我。那露儿的娘不能嫁你，是因为她名声不好吗？她是个青楼卖笑的女子？”

    朝颜说的话极快，她虽然给朝晖道了歉，却根本没有给他插话回答的空档。

    钟夫人马上又斥责朝颜：“颜儿还在胡说。你爹哪里会嫌弃青楼女子？若雪不是青楼出身的吗，你爹还不是把她娶回家了。颜儿，不许再编派爹。”

    “是，娘，我不会了。”

    朝颜冲朝晖扮了个鬼脸，模样极为可爱，一点不象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

    好象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出自于内心，是不涉世事的小女孩不知轻重随口说出来的话。

    不等朝晖有所表示，朝颜马上又抢着说：“那么爹，她连青楼女子都不如了？她到底有什么不堪的身世啊？对了爹，该不会她是别人的老婆，跟你偷情吧？”

    朝晖被她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蒵落，脸再也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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