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老，可还是非常精明，精明人面前，不能说假话。

    “去看老夫人，以敬孝道。”尹如烟躬身回，她听到自己言语中的颤音。她一句话可能事关任府数十条人命，她怎能不害怕，不颤抖。

    皇帝却不答，而是问宸若：“宸若，眼在哪里啊？”

    小宸若挤挤眼。

    “宸若，心在哪里啊？”

    小宸若拍拍小胸脯。

    “宸若，真乖。”皇帝在宸若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朕的宸若真聪明，朕最喜欢聪明的人。”

    尹如烟明白皇帝名义上问宸若，实际上在告诉尹如烟，一定要知道眼看哪里，心放哪里。

    “老夫人可曾跟你说过什么？”一番铺垫后，皇帝道，说时依旧和宸若玩乐。

    尹如烟不敢讲了，跟皇帝说假话是要杀头的，没准牢中也有皇帝的眼线，皇帝已经知道老夫人说什么了；如果实话实说，这事非同小可，无论老夫人的请求，还是老夫人的威胁，都不能让皇帝知道。

    从心里上，尹如烟也是希望李家要留一根苗苗的。

    很长时间，皇帝都没有说话，眼睛落在正在玩耍的宸若身上，皇帝为小宸若准备了很多小玩具，宸若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玩这个，一会玩那个，时不是发出“格格”的笑声，更衬出屋内三个大人死板的姿态，生硬的表情。

    看起来，皇帝今天首先要追究的是尹如烟探监一事，接下来就是桑妙姿的事情，二罪并罚，尹如烟想不死都难。

    尹如烟悲痛的看了一眼娘亲，能看一眼，是一眼了。

    “陛下”尹如烟首先打破僵局，扶着椅子，再次跪倒。

    娘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尹如烟如此，便知道出大事了，便跟着跪在尹如烟的后面。

    宸若看尹如烟跪下，没太大的反应，可是看一直照顾自己的尹如烟的娘亲也跪下了，一脸害怕的样子，先是愣愣的看着她们，又看了看板着脸的皇帝，跟着冽开小嘴哭了起来。

    “宸若，你怎么啦？宸若，别哭，你把爷爷的心都哭碎了，好了，别哭！”皇帝用锦帕替宸若拭泪，一边拭一边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可是宸若看着娘亲和尹夫人跪着，都非常惶恐的样子，越看越伤心，哭得更厉害了。

    “都平身吧，看把孩子吓得。”皇帝一边抬手示意她们起来一边道，然后细心的为小宸若拭泪。

    看娘亲和尹如烟都起来了，宸若才停止哭声，但二只漂亮的眼睛不停的在大人间扫描着，小小的宸若似乎也知道大人间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老夫人的话听听就算了，否则，宸若就没有娘亲了。”皇帝的声音很淡，淡得好像聊家常，但尹如烟听来却是汗毛倒竖。

    幸好没去做，否则是死路一条。

    说起来倒要感谢桑妙姿的毒手了，是她间接阻止尹如烟的行动，否则现在她和宸若，和娘亲就要阴阳两隔了。

    人世间的事原来就是这般环环相扣，因果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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