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小姐的虚衔外,原本该有的月例用度,也被见风使舵的下人暗中克扣的所剩无几,娇可怜见的林素纤在林府内度日如年的苦熬着。
这一夜,素纤睡的极沉,穿越前世今生的游魂,来到前世毫无所知的大安朝,幸存于这具卑微的躯壳,虽然得到了暂时的安宁,但次日迎接她的又是怎样的骤雨疾风,一切尚不得而知。
卯时初,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雀宛里残余的鸟儿浅鸣轻莺,素纤静静的躺在床榻,漆黑的双眸透过残破的窗纸,定定的凝视着窗外。
轻吐一口浊气再无睡意,起身来到窗口,推开漆痕斑驳的窗棂,本欲深吸一口清晨湿润的空气,许是窗棂久未开启,此时冒然推动,窗口上方堆积的尘埃,倾落着迎面扑来,呛得素纤好一阵急咳。
“二小姐,您醒了?天色尚早,你还是再歇歇吧。”咳声惊动了院子里早起的翠丫,只见她,腰间系着深蓝色的围裙,一面轻甩着手里嫩野菜尖上的晨露,一面对素纤轻声言道。
素纤失笑,随步踱出厢房,从翠丫手里接过野菜尖儿,涩涩的笑道,“又在摘野菜?”
翠丫眸子里光泽一黯,在围裙上轻拭着湿潞潞的手指,很是无奈的轻言,“委屈二小姐了,奴婢前些时日,去前院跑了好几趟,却并未分得这个月的用度,还被陈妈妈给骂了回来。院子里的野菜长的也算葱绿,奴婢摘上一些,勉强可拌成小菜下粥。明儿奴婢再去求求管事陈妈妈,希望她能开恩,分上一些食材,否则咱们只怕连粥也快喝不上了。”
说话间,翠丫从素纤手里接过可怜兮兮的几株野菜,回身往厢房右侧的小厨房走去,口中继续言道,“晨间风凉,二小姐先回房歇着,厨房里粥己经熬好,奴婢这就给您端水洗漱,很快就可以用早膳了。”
看着翠丫离去的背影,素纤摇头苦笑,堂堂林府二小姐,竟然沦落到住陋房,以野菜充饥,柴米短缺的境地,看来‘人善被欺,马善任骑’,在任何时代都是天理定数。
洗漱完毕,主仆二人简单的用过早膳,素纤在翠丫的伺候下,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有些褪色的,浅绿滚边挑绣百褶裙,这还是当年娘亲留下稍微象样点的衣物。
一双灰布绣鞋虽然洗的还算干净,但鞋口却因穿着时间过长,泛起了粗砺的毛边。乌黑的长发,梳成一对双丫髻在头顶,没有珠花作为饰品,显的极为素淡。
素纤却破天荒的好兴致,从床头的针织罗筐里,扯出两段淡绿色丝带,对着桌面上陈旧的铜镜,随意的系成简单的蝴蝶结,小小的一番点缀,使得素纤并无多少血色的容颜,多了几分神采。
翠丫愣愣的看着素纤,眸子满是不可思议。昨日发生那样的大事,若是在往日,二小姐定会躲在房里愁眉不展的以泪洗面,哪里还有闲情逸趣去装扮自己。
可此时的二小姐,不仅取出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物,竟然不对着铜镜好一阵精心打扮,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忧色。
“二小姐,您为何。。。”翠丫不确定的轻唤道。
“为何没有哭死哭活,对吗?”
收拾妥当,素纤回眸一笑,虽然镜面上己生出斑斑铜锈,却依旧能看清这张小脸。
重生过来,若说素纤有什么值得满意的,恐怕便只有这张娇俏的脸蛋了。上苍还算待她不薄,总算给了她一副不错的皮囊,从目前状况看来,要想回到前世己经不可能了。
即使有法子回去,凭着那颗射入胸腔的子弹,素纤相信等待她的不再是铁血的特警生涯,而且殡仪馆的熊熊炉火。
好在素纤自幼在孤儿院长大,连前世的名字都是孤儿院院长给起的,打小便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如今既然老天安排她来到这里,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了。
翠丫一脸茫然的看着神态自若的素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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