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姗姗来迟,望殿下降罪”
月一腰佩大刀,屈膝抱拳,身后众多宫中护卫跟随,全部都有意无意的无视了城门口那一片尸骨堆积的小山。
东陵微微拧眉,随后在月一的身后一名太监服饰的人尖细着嗓音哭天喊地的跑到了东陵的身侧,一看见东陵脖子上的鲜血便连忙向外喊道,“快点来人,来人,殿下受伤了,受伤了,快点,药箱呢太医呢还不快去找不对,殿下,我们还是快回宫吧,殿下,殿下”
彼时,苏紫与帝无痕被赵陵剩余的三十名禁卫军严阵以待的缉拿着,谁也不敢再小瞧眼前着两个孩子了,以己身之力就凭着手中的那一把匕首和一把长剑,就手刃了他们七十多名兄弟,二十多名赵府护卫,更是伤了南陵的四皇子,杀出禁区一路驰骋到了孔雀街,再疾奔南城门口,此刻更是面色镇定,气都不喘一下,全身上下毫发无伤,要不是他们的身上布满了别人的鲜血,他们甚至觉得他们抓错了人。
沉默了半晌,东陵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方帕,做工不算细致,但是上面的一个紫字却绣的端正大气,他拿着方帕轻轻擦着脖子上的血迹,半晌手掌骤然紧握,方帕揉捏成一团被东陵攥在了手心里,转身的那一刻,方帕擦着东陵的侧脸随风扬起,翻飞着混进了尘土之中,那一个紫字微微脱线,可见持有的人反复摩挲了多少次。
那是苏紫救他于蛇口之时用的方帕,他竟是洗干净了一直贴身放着,如今手臂轻扬,方帕已随风逐影,似乎随着往昔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起淹没在了历史的滔滔洪流之中。
天启年历六十八年五月五日,关于赵氏二当家的抄家以及搜索进行的快而迅速,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被列出了两百多条莫须有的罪名盛放上了南陵皇的案几,于当日的晌午在菜市口公开处斩。
这一切仅仅花了两日,便把当今最富权势的赵氏打了下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场由南陵皇默许,言官搜集罪证,蓄意拔除赵峰的天衣无缝的局,否则,朝堂不会无一人质疑,言官不会无一人反对,赵氏也不会默不作声。而随之坐上赵氏家主位置的人,便是原本的三当家赵天成,紧接着他的嫡子赵怀也风生水起,但是赵氏却并无预料间的人心惶惶,想必幕后的掌权人,便是赵天成。
然,就在所有人以为赵氏要没落的时候,皇帝却对宫中的皇后宠爱有加,更是接连提拔了赵陵的官位,如今已是绿营军的统帅,正四品威武将军,与当朝景小王爷阶级的人平起平坐,作为一个世家子弟来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场搜查与砍头似乎只是因为大历使臣的一句话,或是南陵皇的一时之怒,但是这一切,真正打压的,却是赵氏在帝都的威望。
朝堂之中唯属赵氏可以只手遮天,后宫又是皇后赵祯樱坐镇统帅后宫,紧接着皇后膝下又有两子,一子东夷,一子东陵,看似无意的一个举动,却把赵氏的家主赵天成从幕后推到了幕前,让赵祯樱一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且赵陵与赵氏主枝不合的事情早就是人尽皆知,所以提拔了赵陵,跟提拔了赵氏完全是两个样,这场变动,唯一得利的人,却是东陵。
这是南陵皇预料之中的事情,失去了赵峰,东陵便可以说是不可能得到赵氏的援助,且剥夺了东陵耐以维持的妇人之仁,南陵皇的城府之深,他知赵峰在东陵心中的位置,所以他杀了赵峰,逼得东陵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让他极早的摄入政治风暴中心,体会人心之间复杂曲饶,这是培养一个帝王最快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但是南陵皇却用的得心应手,无声无息的便给了赵氏漂亮的一击,而赵氏却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这一件事在当日是史官最关注的事,但是与此同时在南陵的帝都之中,却还有一件在南陵皇的心中是最关注的事,那便是被抓起来的帝无痕与苏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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