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离宫的那一天,天空仍旧在下着细如棉絮的小雨,她没有和他打招呼,只是带着简单的行囊就骑着马除了正阳门,甚至连云锦都没有知会一声,潇潇细雨洒在她的肩上,可是却显得有那样的勃勃生机。
轩辕策仍旧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皇帝,他此刻正坐在国子大殿的殿顶,一身拢纱暗红长衫,坐在高高挑起的飞檐上,国子殿下是一片担忧哭喊咆哮的大臣们,他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带着芳香的熏风吹在他的衣角上,扬起里面袖箭图纹,他望着远远的蔷薇御道上,少女一身鹅黄布衣,骑坐在白马上,两侧是连绵的梧桐,夺目的色彩,如同一幅绚丽的书画。
四个月了,已经够了。
他这样微微笑起来,横笛吹奏起一首欢快的曲子去欢送她,笛音清亮,像是婉转的百灵,穿透了这座宫廷的奢靡繁华,一路跟随着她的身影,走出了一重重的宫门,越过了黄金的门槛,高高的门廊,暗红的宫墙,去了一个广阔的天地。
孤骑赴会,被家族排挤打压,险些断送大号前尘于尘埃之地。败走丰裕,九死一生,形如狡兔却无有三窟,置之死地而退无生路,家国摒弃,沦入宵小之列,遭万千黎民唾骂,死不能入宗庙族谱,终成帝国第一叛贼。
崛地而起,以一人之力扭转外世重明之乾坤,赫赫之威震慑九幽,时机尚未成熟,却挥兵东进,只为救红颜于一线命垂。
南陵磨刀霍霍欲国卞唐,大历发兵东下以报夺妻之恨,甘愿抛却之基业返回故土,以百万之军做赌,终得偿微薄之心愿。
东陵,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世界上最疯狂的人,可是面对你,我却终知自己的浅薄狂妄。
轩辕策心中浅笑,和一个疯子,该如何争抢
我们都是早已被上苍钦点了戏码的棋子,我挣不脱,帝无痕挣不脱,唯有你,有勇气一次次挣脱逃走,又有勇气一次次跳入漩涡,我终究输给你,输的心服。
曲调异常欢快,合着下面百官们粗重的哭声显得是那样滑稽,孙隶站在宫殿之下,望着那个看起来大逆不道的身影,听着充耳的欢乐曲调,却觉得异常孤寂。
宫殿的路长而清冷,两侧是高高的宫墙,依稀可以嗅到宫外的清甜香气。
这样明媚的暖日之下,是谁的心底漾起一层轻轻的涟漪,挑破了每个子夜时分的寂寞雾霭,拨乱了亟亟锦宫中的浅浅忘尘。
他一直是如此,以微醉的眼睛看透这世间的一切清醒。
夜幕渐渐降临,官员们哭的嗓子嘶哑,有几个老臣发了羊癫疯,已经早早就被抬下去了。
整座宫廷都被掩盖在一片奢靡的灯火之下,惶惶宫灯透过紫霄宫的千百扇宫门窗扉,静静的照耀着紫霄宫的夜晚。记忆纷乱头绪,如同从绢布上扯下的一根细丝,轻轻一拽,整匹华丽的绢布全部散乱,徒留一片奢靡的残红。
轩辕策从梯子上一步一步的爬下来,百官们哭着爬过去,大叫着陛下要注意身体,勿要肆意胡闹云云。
“诸位果然对朕忠心耿耿,今日朕已经想明白了,爱卿们快快平身吧。”
众人顿时感激涕零,心道皇上总算顿悟了。
“为了仔细烦死朕的所言所为,朕决定,罢朝三日,大家也回家好好思量,研究济世富国之道吧。”
说罢,就在众多大臣呆愣的目光中扬长而去,还没走出国子大殿,就迫不及待的对内侍说道,“连宴三天,把这次所有入选的秀女都带到柔福殿来。”
诸人无语,帝王得意的大笑离去。
我们都是命运下朝生暮死的浮游,仓促之间,便隐现数十年峥嵘冷热。
苏苏,但愿你能走的出去。
“陛下,你眼睛怎么红了。”
轩辕策在回廊上脚步不停,身后跟着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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