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刻已经步态雍容,进了东宫正殿暖阁,就见傅佩瑶穿着一袭浅蓝色刺绣镶边白底印花蜀锦襦裙,垂泪站在太子的床榻前,才要行礼叩拜,就被太后不满的拂袖说道:“太子还没死呢,你这孝服是穿给谁瞧的?给哀家换了去!”
太后一声厉喝,傅佩瑶连哭也不敢再哭了,宛如只端看这模样,便知道太后是有话要与太子说,才会将太子妃傅佩瑶指使开,因而虚扶着傅佩瑶说道:“宛如陪着太子妃去换了衣裳吧。”
太后微微颔首,宛如与傅佩瑶往对面的西次间去,那些个小太监与宫女也随着鱼贯而出。
离了暖阁,傅佩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因为知道了明王的事情,早已经不称呼宛如为小嫂嫂,只垂泪说道:“我可怎么办?我以后可要怎么办?”
傅佩瑶入宫不足一月,甚至于明日还可以与太子一起出席祭祀大典,可此刻,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太子一去,她算什么?
有小宫女拿了更换的衣衫来,宛如为她挑了一件宝相花纹的浅绿色襦裙,清爽,但也不至于太过素净,宛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女子,只能无声的陪在她的身边。
暖阁里,太后坐在太子的床榻前,眼神温和而慈爱的轻抚着太子的额头,低声说道:“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都跟哀家说吧。”
太子微微睁开双眸,脸色青白的露出一抹笑意来,说道:“皇祖母不必伤心挂怀,孙儿早就料想到此日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如今看来,孙儿没有迎娶宛如郡主,也是对她好的”
太后轻轻的叹息,在寂静的暖阁中,显得格外深沉。
“孙儿这辈子没什么所求所愿的。也许孙儿一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孙儿从来都不愿意相信,只当做父皇是因为最喜欢孙儿的缘故,才会如此的坚持。如今看来,竟然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太子说完这话,止不住的咳嗽,太后将自己的帕子放在太子的唇边,就看到了殷红的血迹。
太后不动声色的将帕子叠好放在手心。温声说道:“你父皇陷入了执念里,你别怪他,你也放心,哀家是不会让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人,登基为帝的。”
太子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只目光深邃的盯着账顶的夜明珠,似是贪恋那夜明珠的温润光芒:“太后是不会让宛如郡主嫁给父皇的,是吗?”
太后没想到,太子临死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执念:“哀家答应过镇国公夫人。绝不会让宛如嫁给你父皇,哀家手中有先帝的遗旨,皇上的妃嫔,必须由哀家指定,只要哀家不同意,皇上就不能让其入宫为妃。”
先帝有多钟爱太后,只看这遗旨,就可窥见一二,先帝走后,皇帝自是不会去故意为难自己的生母。能够威胁或者说,给太后添堵的人,就是皇帝的后宫妃嫔,为了解决这样的隐患。先帝才会有此遗旨,先帝爷哪里想到,这样的遗旨,闹出了多大的风波。
太子轻笑着,似乎再也没什么可烦忧的了。
太后因为一句话,思及当年的过往。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太子后面的话,垂眸看去,只见太子唇角含笑,微闭着双眸,好像沉沉睡了过去。
太后凝眉,站起身来,为其轻掖被角,缓缓低语道:“好孩子,睡吧,下辈子别再投生帝王家。”
皇后冲入暖阁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双腿瞬间就瘫软在地,她的儿子,她寄予厚望的儿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先前还好好的,好好的!”皇后不甘心的说着,她的儿子是不会有事的,她的儿子从小到大,数次病发,都是好好的,她的儿子怎么会有事?她的儿子不会有事的。
皇后伸手就拽了一个跪地小太监的衣领,怒问道:“本宫问你,太子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服侍的不精心?本宫被禁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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