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后脑勺靠在墙上，砸出哐当的声音。

    原来她当初看着他结婚是这样的感受，他想起无数个夜晚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季北辰你爱过我吗？”

    季北辰眼眶泛红，鬓间青筋暴露。

    许南珊蜷缩在门边。

    她知道今天过后，往后余生，她和他定是半点可能都没有了，曾经只是隔了一个秦天，现在还多了于菲媛，隔了四个家庭。

    他不知道曾经的选择是对是错，但很多时候他是后悔的，第一次知道于菲媛有个小女朋友，他五脏六腑不断翻腾，第一次和于菲媛阴差阳错上了床，还有了个女儿他分外后悔，第一次于菲媛跟他说北辰我和小梦分了，我和你重新开始，他满心厌恶……

    他和于菲媛没有花前月下，没有茶余饭后，没有推心置腹，五年，他们的婚姻不咸不淡，没有激情，没有争吵，也没有爱。

    在季北辰看来，这却是最理想的状态，直到一年前，那个意外——他的女儿诞生，平静慢慢被打破。

    他手肘撑在书桌上，双手抱着头。

    他们连一声心平气和的问候都做不到。

    原本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猜测着许南珊会在归来，其实能见到她，说一句祝她幸福，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他又何必奢求其它。

    当他失去理智，将她揽进怀里的时候，他五年的防线已被击破。

    季北辰退了房，仓皇而逃。

    许南珊听见了门砰咚关上的声音，她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转到冷水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季北辰，我们都要幸福，这样才能证明我们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她喃喃自语道。

    冷水流入眼眶的生涩，没过鼻尖的冰凉，都比不上此时心里的绝望。

    她如果不想见他又怎么会来到安城，她甚至想要么就这样放纵一次，不问其他，可是当他站在他面前，她还是退缩了。

    幻影车内。

    季北辰趴在方向盘上，嘴唇上的血渍已经凝固，他注视着前方，阴沉的面部扭曲到了极致。

    一分钟后，他发动车，将油门踩到最低，不要命的冲了出去。

    脑子里全是许南珊洁白的脸蛋上挂着的粼粼泪光。

    他突然踩下刹车，窜着掌心，他刚想掉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季北辰扫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北辰，这么晚了，你在哪儿？”于菲媛焦急地问。

    他已然忘了，安城那个家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家，于菲媛搬来两个月了。

    “什么事？”季北辰淡然问道。

    “半夜你突然跑出去，我不能问下？”

    季北辰一下挂了电话。

    于菲媛将手机扔到地上，他对她近乎是冷暴力，纵然她有错在先，可是她已经改正了不是吗？何况，她对得起季家。

    季北辰将手机调成静音，搁在后座上，重新发动车。

    半小时后，他停好车，轻轻打开门。

    于菲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起身看着他：“季北辰，我是你老婆，我难道不该知道你在哪儿吗？”她厉声质问。

    季北辰换好拖鞋径直走向房间，却被于菲媛一把拉住：“这么多年，你有尽过丈夫的责任吗？你任由我在外面为所欲为，不制止，不关心，不在乎，我们没结婚前你对我都比现在好，不是吗？”

    季北辰嘴唇微微抽动了下：“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于菲媛骤然一愣：“即便开始我们都各有所图，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

    “你助我平步青云，我助你暗度陈仓，这就是我们的默契。”季北辰声音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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