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停下来。
张笙在想什么?学姐问过,陈韬问过,张笙对着镜子也问过。
想死吧。
没有其他更符合主旨的答案了。
时间倒退回张笙硕士毕业的夏季的一个周日,想吃拔丝芋头的张笙和保姆打了招呼,打车回的家,张爸不可思议的看着饭桌上多出来的儿子,吹胡子瞪眼:“他怎么在这?”
这话没法接,习惯傲娇父子的相处模式,保姆呵呵一笑进了厨房。
“张总理最近挺闲?”踩着日程的张笙给老爹盛汤,“有空回家吃饭了?”
张爸勉强接过碗:“这是我家,我爱回不回。”
“是了,没人能管,我妈活着的时候都劝不住呢。”
张妈去世是张爸心里一根刺,张总理面色不怎么好:“你就是来噎我的?”
“不敢不敢不敢,”重要的话说三遍,张笙有分寸,就张爸那情商,刺一下算了,能受到的攻击有限,“我想我妈了,帮她过来看看您外遇没。”
张总理一生刚正,绝不续弦。
张总理鼻孔哼气:“用不着。”
“虽说没什么,我妈死了那么多年,正常来说是要有个陪你的。可惜啊,我妈命苦,没认清老公是个没人性的,除了工作对其他一点兴趣没有,好生生一个家成了拖累。”
“你胡说什么?”
张笙笑嘻嘻的:“难道不是吗?你除了让我妈给你接个代,结婚证书还发挥过别的效益没有?”
张总理梗住,张笙皮,有什么教训左耳进右耳出,懒得和他顶,从小就是个缺肝少肺的。
然而现在奔三的人了,居然在跟他翻旧账。
张总理那点愧疚顷刻荡然无存,又好气又好笑:“我没养她?没养你?你到今天这步还不是你老子的功劳?”
张笙一脸莫名其妙:“你雇个保姆还得包吃住发工资给奖金有事没事送点礼物,怎么取个老婆成本还低了?我也不是乐意出生,你造的孽不用负责吗?我今天这步怎么来的比谁都清楚,是老天给的脑子自己下的苦功,我挑灯夜战的时候也没见亲爹给我热过牛奶,正常父亲的作为你偷懒了三分之二不止,要不给我解释一下你有什么功劳可言?”
张总理简直要被气晕了。
想他这么大一个领导,横了一辈子,有谁这么说过话?
张笙继续说:“我幼儿园是陈韬他妈带的,您要面子自己试了一周不到,学会雇保姆了,初中高中我一个人住宿,高考完了你问我什么时候高三,大学以后我没向你讨过钱吧?你查查你中行的流水账,我保研左右就开始定时定量还债了吧,我张笙是个体面人,绝不欠您钱。”
一套一套说的保姆寒蝉若惊,赶忙对张笙挤眉弄眼:“笙笙不小啦,别在家里闹脾气,总理在外面可辛苦了,你不能这样想爸爸,快点道个歉。”
张总理昂脑袋摔筷子。
张笙美滋滋的吃到了拔丝芋头:“道歉?不存在的,这辈子不会道歉的,我有什么错了我要道歉,阿姨您讲讲理,这老不死就是在外面被捧久了臭脚,回家了还想作威作福,严重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八荣八耻一个没够着。”
“张笙!”张爸怒道,“你太不像话了!”
“怎么着,家法来一套?我能选不打脸的套餐吗,我明天有学术交流会不好顶着猪头见人。”张笙越说越开心,“打完以后就别做父子了,钱我会还,以后也送你去养老院,从此陌路人啦老张同志。别这么看我,我没有其他意思,最近麻烦不少心情不怎么样,希望您不要在拿什么花花草草往我这碍事,我先说明白了,张之墨,别想拿老子的身份压我,我们的父子关系可比你想的脆弱。”
张总理面沉似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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