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愣了,眼神出现了一段时间的迷茫,眉峰突然失了凌厉,看起来像只刚刚睡醒的金毛。正巧张笙手机亮了,周总的消息泛着带灰的白色,从张笙的角度能看见方月的不知所措,一时忘了言语。
张笙叹气。
那只金毛似的脑袋微微晃了一下,认真眨了眨眼,褪去所有色厉内茬,委屈巴巴的抿了一下唇,眨眨眼睛,再抿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想用手指碰碰嘴唇,但又好像舍不得蹭掉上面什么宝贵的东西,于是尴尬的把手僵在半空中,带着手机微弱光线的眼睛寻求答案一般望着张笙,小心翼翼的把手徐徐放下。
落在了耳边,拇指能蹭到鬓角,方月犹如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许可,在这个时候反倒青涩起来,鬼鬼祟祟的拨了拨张笙翘起来的头发。
张笙真是没脾气了。
方月现在这张脸和小花第一次床戏没差,搞得他个老畜生不好意思说自己包里有杜蕾斯和润滑剂。
这车震是震呢还是不震呢?
老前辈犯了愁。
哄孩子也是个技术活。
他确实是没想到,能把方月亲懵了。
太纯情了。
纯的张笙脑子一哄,瞬间回到自己翘着脚翻文献的大学。
骨科属于医学的外科大类,至于张笙为什么要学骨科,纯粹是因为年纪轻轻的小畜生胃口特别好,总想着就着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下饭,本科的时候常左手解刨图右手拿筷子嫌不够过瘾,非得自己动点手。
所以张笙会做饭的理由,还是不要让陈导知道比较好。
研究室里练出来的手艺可铁了,好吃就行。
当年张笙读东大的骨科,难的脑壳疼,每每想掀袖子抄家伙和校长比划比划的时候,就那“老子不就是读个新东方吗”的借口安慰自己,不甘心的拿便签贴写上柴米油盐酱醋茶分别贴在导师研究室的瓶瓶罐罐上,把学姐气的够呛。
新生军训的时候,张笙是丢了论文跑出来的,心烦意乱,给他一点油都能把东大烧了。他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瞎晃,看见图书馆吵吵闹闹,才想起今天的国防知识课在图书馆负二层的礼堂开。
路上随便抓了一个学弟,似乎是个学生会长,张笙哪里记得住,他自己以前最多挂个副会长的名字蹭功劳,实际不管事,每年拜他的后辈犹如过江之鲫,没有记得必要。无聊但不想读书的张大爷略一思索,有点想法,给学弟塞了钱让去买水,干脆感受一下新鲜血液们的活跃气息吧。
东大书呆子不少,十个里八个眼睛仔,看起来都没差,长得俄罗斯套娃似的。找着导师挂名的班级边儿上一坐,就看见了那个万人皆困独我醒的学弟。
一群鹌鹑里,方月像匹独狼。
张笙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被那个眼神震了一哈,从此惦念上了。
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能把一位翩翩美少年给逼成这样呢。
陈韬他爸妈互相摊牌的时候,陈韬也差不多这样,看起来找不到自己在人群中的定位,慌乱又倔强的杵着。
二傻子吧。
人都是各活各的,为什么一定要扯着什么才能和世界有联系呢?
张笙有时候会想念陈韬他妈做的红烧肉,他知道陈韬也会想。
可两个人都不说。
陈韬高中那会儿一大家子还其乐融融,初四那天张笙从百般无赖的坐在副驾驶等红绿灯时,张总理冷不丁的问:“陈韬不是独生子吗?”张笙顺着张总理的意思抬头,眼睁睁看着陈爸半搂着一个张笙不认识的女人,旁边一个初中生左右的少女穿着长裙蹦蹦跳跳,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从张笙面前过了这个斑马线。
张笙很少有愣住的时候。
后来很后来了,那个初中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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