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一张帖子,并非邀约,而是事先通知:今日要在庆王府和他见面了深恨她这样日防夜防的,竟然糊里糊涂就来了王府。樂文小说|寄柔情不自禁地把手里的帕子攥紧了,垂首跟在罗夫人后头,进了正殿,只觉香风阵阵,环佩叮当,仿佛有许多人似的。因早有人来禀报过了,此时四座寂静,寄柔便跟着罗夫人,福了一福,“娘娘金安。”
“起来起来!快让我看看!”太妃笑道,早有人牵着寄柔,把她的手送到了太妃面前。寄柔将她极快地打量了一眼,见太妃和徐母年纪相仿,也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妪了,只是那一双眸子,清亮异常,不沾半点烟火气。而在座的诸位,从太妃下手依次排到殿门口,皆是女眷。她心下稍定,对着太妃腼腆地一笑。太妃啧啧地夸赞道:“这样心灵手巧的孩子!也亏得是你这么个人,否则我还真想不出来金陵哪家的小姐配得上承钰。”
听她这话,果真是很疼承钰的。况且又是这么个温和高贵的老妇人,寄柔心里的抵触少了一些,见旁边有人送了椅子来,就摆在太妃下手,于是便温顺地坐了,依例答了几句话。只是太妃甚是喜欢顾绣,因此话里话外,总是不离那一副绣像,寄柔暗暗地叫苦,隔着人群,把和各府女眷混在一起的罗夫人接连看了好几眼,罗夫人却全无感知,只顾着攀谈。
这时却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和几个仆妇丫头拉拉扯扯地,硬是越过人群,走了上来,一边叫声“祖母”,眼睛却斜斜地,准确无误地往寄柔脸上看去,直把她的眉目看得清楚明白了,他那张白净的团团脸上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大声说道:“原来这位就是‘柔妹妹’啊!”
听见“柔妹妹”三字,寄柔顿时笑容一凝,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暗道:这定是庆王世子了,也不知道承钰整日都和他混说了些什么便又气又羞地把身子一侧,躲过了宗海的视线。宗海追着看了两眼,见再瞧不见她的脸色了,暗叫可惜,遂笑着在太妃身边硬是挤着坐了,一双眼睛不安分地四处乱瞄,手里捧着一盏茶,要吃不吃的,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太妃哪不知道他的心思,分明是好奇,特地来看承钰媳妇的。如今见寄柔被他窘得一张脸都快埋到胸前了,于是把宗海一推,笑着说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既闲的慌,就去找承钰玩去。这一向也不见他过来。”
“父亲说,承钰快要成家了,如今又每日都在家苦读,预备要考个状元了!我再敢去勾搭他,父亲要打断我的腿呢。”宗海乐呵呵地说,脸上半点愧色也没有。
“可不是,人家承钰都要成家了,你呢?”太妃反问道。
宗海一听又是老话常谈,忙一气儿把茶喝尽,立起身来说道:“才想起来了––外头戏已经点好了,我特地来请祖母移驾去看戏的。你听,锣都敲起来了,单等老寿星了!”
太妃爽朗地笑道:“锣不等人,咱们这就走!”因寄柔的手还被她牵着没放,她一起身,寄柔也忙跟着站了起来,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往王府花园去了。进了戏楼,众人都围着太妃,众星捧月地坐了。戏班的人早等得心焦,见众人坐定,鼓板“咚锵”一响,紧跟着大锣小锣c胡琴月琴,六场通透,那金碧辉煌的戏台子上,就生旦齐上,粉墨登场了。
太妃一听起戏来,就是全神贯注。寄柔在她手边坐着,在那哼哼呀呀的唱腔中,放心地走起神来:陆宗沅那一夜的话,分明是说陆家要倾覆了,是为的什么呢看太妃今天的神态,也没有什么不对。难道是陆宗沅随口胡诌的可是何念秀又为什么还瞒着众人滞留在金陵呢?别云和何氏之间,又有什么事要那样讳莫如深的这一团乱麻中,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寄柔两道眉毛蹙得紧紧的,手上无意识地把那一个茶盅捏着,忽听耳边一个极温和的声音道:“良王怎么没来呢?”
寄柔一震,立刻抬起眼来,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