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沾着眼角,朝后面黑黝黝的灵柩说道,“夫人,咱们回来了。”
香香忽然提起鼻子嗅了嗅,低声拉着楼云裳的衣角说,“小姐,你闻到一股烧焦了东西的味道么?”
楼云裳黛眉一动,四处看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走到门口,她看见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看模样,这就是当今的丞相楼铎,也就是自己七年未曾见过面的爹爹了。她面容平静的看着他旁边的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拿着帕子哭泣不止,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姐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边就立马簇拥上来三四个老妈子过来搀着她。
楼云裳的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丝笑意,竟是带着十足的嘲讽和冷漠。
“小姐,这位就是相爷。您该行礼了。”香香低声提醒。
“嗯。”楼云裳上前走了两步,平静到让人怀疑这声音是不是被冰水浸泡过又捞出来了一般的冷漠。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称呼问题,要她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直接叫爹,楼云裳还是从心底有些抵触。
那个男人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
楼铎,大凤朝里当仁不让的丞相,从来都是叱咤朝廷的一个人物,竟然在目光落在那黝黑的棺椁上的时候,眼睛里染上了浓浓的悲凉无双。
这个女人,总归是回来了。
他穷尽了一生,也没能让她臣服。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就是她和自己最后的骨肉,然而,在短短的对视之中,他已经敏锐地捕捉到,只怕她将要和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他永远不能驯服的存在。
“母亲的灵柩在这里了。”她淡淡的开口,并没有特别的敌意,甚至在看那个哭的泪水涟涟的二夫人的时候,眼中都没有一点的仇恨之意。
难道她不恨自己么?
楼铎拧了眉,点头挥手道,“请大夫人进府。”里面便走过来四五个精壮男丁抬灵。
“奏乐。”
四周一时哀乐渺渺,闻着几欲落泪,丁姨哭的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香香也不住的落泪,唯独楼云裳冷漠的看着院子里那些个勉强做出来的悲戚。
楼云裳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楼云霓偷偷给了王妈一个眼色,王妈立即会意,“等一下,相爷。按规矩,孝子进门是要先迈火盆的。”她抖着手里的帕子,沾了沾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水痕说道。
丁姨和香香愣了一下,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却没有听说过孝子回灵还要跨火盆的规矩。
“小姐,请吧。”两个男丁摆上了一个足有见方大小的火盆,连四壁都被烧得通红,火盆被端端正正的摆在了府门口。火苗突突的冒着,好不凶猛,才刚放下,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从这上跨过去,就算是能过去也不得燎掉一层皮么?
香香看傻了眼,“就算是跨火盆,也不用这么大的火盆吧,小姐要是被烫伤了怎么办?”
“要是烫伤,府中自有良药,可若是将晦气沾染到了府中,就没药可救了。”
楼云裳抬头看那个说话的人,却是对上了一对带着浓浓敌意的眸子,正带着三分的嘲讽看着自己。看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大概这一位就是丁姨多次提到过的三小姐楼云霓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五小姐既然是回来了,就要守咱们相府的规矩。”王妈说的不紧不慢。
云裳打量了她一眼,没有看出这个王妈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没弄明白一个下人怎么能够这么在主子面前说话。当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王妈的的确确是有些背景的。
“你说的不错,可是”二夫人略略沉吟。
王妈见楼铎没有反应,扯了一个笑脸出来,脸虽是朝着二夫人,但明显是说给云裳听的,“老婢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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