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每次见到朱佶,都会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羞愧感。
毕竟,自家姐姐木婉月心思费尽所算计的人,就是他。
想来,朱佶这个太子要有多无辜,不过是见到有人落水,随手一指让身侧的太监把那人捞了起来。然后就惹得那人不依不饶,死活要赖在他的身上,不然就寻死腻活的。
扪心自问,这事要是放在木婉薇自己的身上,她绝对不会就这样认了!错不在自己,凭什么就要受了别人的拿捏?
朱佶却没把这些往心里去,该往镇国公府来还往镇国公府来,似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听柳景盛满面羞愧的提起木婉月的事后,还很淡然的道,“倒是个贞洁烈女。若能救得你表妹性命,便让她入了太子府又能如何?我那里一不缺房室二不差碗筷,万事皆有掌事太监去操心,碍不着我什么”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木婉月入太子府的事敲定了。
只朱佶又说了,他还未大婚,若木婉月想入太子府,就耐着性子等皇上下了明旨册立太子妃。待到太子妃诞下嫡子或是嫡女,木婉月就可随着第一批选来侍候他的妃嫔们一同入太子府了。
皇后虽有意册立柳纤雪为太子妃,却只是一厢情愿,算不得数。就算皇上也同意了,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办妥帖的。
太子册妃,定要礼部拟定了详细章程,选了大吉之日一步一步的照着去做。
这套流程,没个一年半载下不来。再等太子妃生下一儿半女,又得至少一年的时间。
如此算来,在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情况下,木婉月想顺利进了太子府是两年之后的事儿了。
镇国公派人将这消息告与木老夫人知晓后,木老夫人和木婉月都没有异议。
她们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两年等待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不亏。
木老夫人亦是明白木婉月的所做所为,已是将镇国公府开罪了。在事情敲定下的第二日,她让木二老爷置办了一些安胎养身的名贵药材,带着木婉月亲自送去镇国公府赔礼谢罪。
镇国公夫人极其厌烦这对祖孙,懒洋洋的卧在美人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只盼着她们早些离去,还了她清静。
直到木老夫人提了木婉薇姐妹的名字,镇国公夫人才微微挑起了眼皮,想看木老夫人如何解释木二夫人离去时将这小姐妹俩个扔下不管以及她上次前来连提都没提的事。
木老夫人却是四两拨千金,只淡淡的道了句,“小孩子贪玩寻伴,她们若愿意在这里居下去,便居下去吧。只是劳烦舅太太费心”
那语气,似乎木婉薇和木婉欣留在镇国公府,是两个毛孩子不懂事赖在镇国公府不走,安平侯府来接几次都没能接回去一样。
木婉薇得知这些后,又将洁白的贝齿狠狠咬在了嫩白的手臂上。
她宁愿安平侯府自此同镇国公府断了往来,也不愿看到她们这副谄媚的样子,并且,将她们妹妹当做了威胁、维系两府关系的筹码。
一想到这些事,木婉薇的心中就乱燥燥的烦躁不堪。所以她将脸埋在手臂里,不起身也不同江顼要清心丹了,只挥舞着带着压印的小胖胳膊,对两人闷声闷气的道,“你们不是去找大哥?还不快去,慢了大哥可就出门了,他最近忙得很。”
柳景盛,正在忙于处理烂摊子。
镇国公一怒之下将那四个妾送到军营为妓是痛快了,只是四个人的身契都不在镇国公府。
逼良为娼这种事,在北元可是杀头的重罪。
如今镇国公声势正望是没人来寻麻烦,可不保哪一天有人以这事为由在他背后咬上一口。
在柳世充将余寄芙的身契送来的第二日,镇国公夫人便让柳景盛着手去办这件事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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