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彦背对着苏暮秋,是以她没能看清他脸色风云变幻的神色,也就没能看出他眼底那浓烈的足以灼伤骨髓的恨意。但他依旧是笑着,微眯了眼,“谁知道呢。”
苏暮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是自嘲一笑,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不过信任本来就非一时半刻能有的,强求不得。
皇帝一走,青竹一面进屋,一面狐疑的回看了皇帝的背影,“小主和皇上说了什么?”为何皇帝那温暖如春的笑容没了?
苏暮秋敛神回眸坐至榻旁,松了拳手却觉手心一阵发凉,才知手心全是细汗,苏暮秋扯出手绢低眉擦拭着,“青竹,去请个太医过来。”
“太医?小主身子不适?”
“你是苏家跟来的,该知道请谁稳妥吧。”苏暮秋微抬的眸扫了青竹一眼,复而又垂了下去。
那云淡风轻的一眼,却让青竹心底一颤,难道她想起什么了?却是讪讪笑着,“瞧小主这话说的,奴婢也是才新入宫,怎么会知道宫里哪个太医稳妥呢。”
苏暮秋微勾的唇角若带了几分嘲讽,“是吗?”
青竹唇角笑意微僵,继续道,“不过奴婢在王府时,刘瑾刘太医倒是常去太傅府,与小主也有过数面之缘,小主觉得他可算是稳妥?”
苏暮秋右手有序的敲打着红木藤椅,声音不大,却都敲进了青竹心里,“那奴婢这就去了。”
“嗯。”苏暮秋终是应了一声,柳眉微拧,心里沉甸甸的只觉得呼吸也不顺畅,生育能力一言概之就是,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虽说只是那老嬷嬷的一面之词,可若不得个证实,她心里总毛毛的不踏实。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青竹便领着人进来了,推开房门便为苏暮秋引见着,“这位便是刘太医。”
刘瑾亦是弯身,“下官见过昭兰小主。”
苏暮秋打量了身旁的太医一眼,原本以为常去太傅府的应当是个和苏太傅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医,却没想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相也算相貌堂堂,如此年纪便能入宫当上御医,倒也难得,但不论是否稍显年轻,既然青竹引他来了,她也只有相信他了。微微颔首,“有劳太医。”
刘瑾神色平常,泰然走至苏暮秋身旁落座为其把脉,苏暮秋见他丝毫不避讳,心里倒也肯定了青竹那有过数面之缘的说法。但饶是如此,她所查病症也让她多少有些尴尬,便故意找话道,“刘太医入宫多久了?”
“”沉默,不是刻意不应,而是恍若未闻。
苏暮秋疑惑颦眉,复而又试探问道,“听说太医常去苏府,可是和我父亲相熟?”
“”依旧是沉默,平静的面庞不起一丝波澜。
苏暮秋略见得几分尴尬,看向青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这里有问题?”
青竹也是为难,待要回答,却见那厢已经收回了手,“下官诊脉时从不说话,还请小主见谅。”
苏暮秋适才怀疑他是聋子,这回又见他冷面如霜,便以为他是生气了,尴尬愈甚,“无妨。”
“下官进宫已经三年了。”
“三年?敢问太医如今多大了?”
“虚岁二十。”依旧是平淡如水的语气。
“那岂不是十七岁就当上太医了?”苏暮秋惊奇低语,唇角若笑,“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那厢刘瑾终是抬了抬眸,眼底似有一丝异色,却只是转瞬即逝,复而平静道,“再者,下官出入苏府,并非是因与苏太傅相识,只是和苏侍郎有些交情罢了。”
苏侍郎?苏泽?苏暮秋瞳孔微张,竟是下意识的收回手来,身子本能的侧往另一边,刘瑾见得她避之不及的神情,眼底神色难明,只平静语道,“小主身子虚寒,需得好好调养。”
苏暮秋抚平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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