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液浓稠极了,看起来不像水,反倒像小时候喝的米粥,里面散发出苦涩的清香味道。
丽塔两只手又宽大又粗壮,在里面来回揉搓着,把纤维都从浆液中按压出来。
她起床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看来制布也是个力气活。
易小念看了眼自己纤细如竹竿似的手腕,打了个机灵。
丽塔见她一直蹲在自己身边,便冲她笑,还停下动作,指着远处正蹲在湖边洗脸的阿莎,对易小念说了一连串的话。
易小念听得满头雾水,完全不同,又不好意思不给回应,只好连连点头。
丽塔是个热心肠,见她不懂,便放下木盆,起身去自家屋里拿出一匹用树叶染绿的粗布,举着站在易小念面前,指了指盆里的浆液,又指了指手里的粗布。
易小念明白了,她这是在告诉自己,浆液就是用来做布的呢。
“谢谢,我知道这是用来做布的,我是想跟您学呢。”易小念指着自己的手,然后作势在盆里按压了两下。
丽塔把粗布搭在一旁的树枝上,摆摆手,重新蹲在木盆前,把手伸进浆液里,然后痛呼了两声,接着继续对易小念摆摆手。
易小念:“这是指浆液会伤手的意思吗?”
她双手合十,诚恳地对丽塔鞠了个躬,看起来像是寺庙里虔诚的僧人。
这个动作是顾英爵教给她的,在这些土著的文化里,代表着最高级别的请求。
丽塔果然懂了,叹了口气,没有管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但是动作比先前要慢下来一些,而且细致了很多,似乎是故意展现给易小念看的。
易小念感激极了,将其一一记在心里。
尽管这里要啥没啥,但是她喜欢在这个岛上生活,喜欢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森林,喜欢那蔚蓝的海面,喜欢这些简单质朴的人。
华城市繁华热闹,几乎没有任何宁静的地方,连公园的草地上都总是挤满了人。
在市中心拥有一块空旷的环境,已经成为顾英爵那种上流华贵人士的特权。
繁华带给人的压力太大了,易小念小时候一直在为交得上学费而奋斗,毕业以后为了能养活自己而奋斗,之后又为还债而奋斗,根本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来到这里反而让她感受到了真正的生活。
丽塔把浆液里的纤维全部揉搓完毕之后,又端到淡水湖边浆洗,反复加水过滤,重复了好几十遍,然后将剩下的粗糙纤维摆放在木板上,铺平之后,压成薄薄的一层。
这个过程花了一上午,等她弄完的时候,吃午饭的时间也到了。
丽塔收拾了东西,先是对易小念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见她不懂,又改为手势,邀请她去自己家吃饭。
易小念连忙推辞,示意自己家里已经准备好午饭了,丽塔这才作罢。
易小念吐了口气,揉着看得酸痛的脖子,一边回味着刚才的细节,一边往土屋里走,看见丽塔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抱着木盆,像唱山歌似的吆喝了几句,紧接着阿莎就从树林子里窜出来,冲回了自己家中。
她手里拿着木框,里面放了些蘑菇似的东西,想必刚才就是去森林里找这玩意儿去了。
想必热情的丽塔,阿莎经常会显得羞涩,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对易小念的好奇,而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才偷偷摸一把她的头发或者白衬衫。
阿莎身形曼妙,肌肉紧实且富有力量,从树林里冲出来的时候,那身影美极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矫健的小猎豹。
易小念对于她的活力很是羡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感觉自己最近虚弱了许多,有时下床的时候动作太急,还会出现头晕目眩等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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